“狗奴才,还不过来给裴将军和薛壮士赔罪?”周奎一听田弘的话,立刻扭头看向战战兢兢的熊向鹏,眼色狠厉,有种将其扒皮抽骨的冲动——这混蛋,差点惹下大货!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恕罪啊!”
熊向鹏跪在地上,连续不断的磕头,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不一会,青灰色的地面上,便糊了一层血色。
裴敖并不打算理会这等泼皮,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周奎:“三万两银子,输了便是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裴敖不想和外戚有太多的交往,一个田弘已经够了,现在再添一个周皇后之父?那明日皇帝的玉案上,裴敖勾结外戚,图谋不轨的帖子,便要将人埋住了。
“麻烦嘉定侯明日派人去驿站取一趟,至于酒宴,便不破费了,告辞!”裴敖一拱手,带着薛镇就往外走。
“这......”周奎见到裴敖要走,立刻就要上前拦住,但是被一旁的田弘一伸手拉住:“嘉定侯,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于一时......”
而骆养性则是跟着裴敖离去。
没有再去理会周奎等人。
“你这狗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周奎一抬脚,直接将还在地上磕头的熊向鹏踹翻在地:“明日,你去官驿,就算是死在外面,也要求得那裴敖的原谅!”
周奎也不想承得罪裴敖,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
皇帝都不得不礼让三分——其余人上去,那不是找死?
骆养性是陪着裴敖一起回到驿站的。
不过,当远远的望见官驿两旁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的时候,饶是骆养性见多识广,也是咋舌道:“裴兄弟,京城百姓惯爱英雄,你有福了!”
“从后门进!”裴敖不愿意在人前多露脸——北京城,本就是波谲云诡,自己刚刚抵达不到三天,便生出好些事端来,无论如何,辽东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等面见了崇祯,自己便要回辽东了!
终于,三拐五拐的,裴敖终于从后门进了官驿。
“大人,这是整个驿官,最为幽静的一间院子,特意为您挑选出来的,远离前院的喧嚣,那些前来拜见的人,没有大人的吩咐,一个人都进不来!”驿长说话时候,脸上带着恭敬以及惶恐,连端茶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一个是辽东杀人如麻的新晋将官,连堂堂总兵都敢宰。
一个是京城人人闻之色变的锦衣卫指挥使,手上的人命,恐怕都能堆成一座山了。
驿长哪里能不诚惶诚恐?
“不用紧张,”裴敖微笑着看向驿长,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骆养性:“这位骆大人,好说话的很。”
好说话?
驿长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两位大人,请用茶!有任何需要,随时召唤,小的随时伺候......”驿长那里敢去看骆养性,只能弓着身子,向屋外退去。
“最近湖广不太平,皇帝也心情不好,老弟你过几日进宫,可要悠着点,”骆养性喝了一杯茶,嘱咐了一句。
“张献忠,李自成?”裴敖随意的说出两个名字——这里面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是将大明朝半壁江山肆虐的巨擘。
但是落在裴敖嘴里,怎么听着这么随意呢?
骆养性砸吧了嘴巴,点了点头:“听说李自成已经扬言北上,进攻北京城了......”
言罢,这位锦衣卫的大佬又紧接着摆手:“传言,传言啊!”
“朝堂有什么打算?”裴敖现在还顾不上李自成的事情,不过现在辽东暂时安稳,朝廷也应该可以分得出精力收拾湖广和陕甘一带败坏的局势吧?
望着裴敖,骆养性吐出了三个字:“孙传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