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玄黎修为进展逐渐趋于平缓时，他知道该来的总要来的。

——虽然这瘴气法门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但眼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金火苗所说的吞天教主之事，有几分真假？”

九溟刚服下一枚疗伤用的丹药正闭目调息，听他发问才微抬明眸望了他一眼，淡淡道：

“我虽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得知，但基本上大差不差。那吞天教主的确是以瘴气盘绕之地作为地盘，也确实吞噬了不少仙门留下赫赫威名。”

“至于最后他狂妄到想要替代天道更是他亲口所说。这点全太玄天的人都知道。”

张玄黎听得连连点头，刚提起了几分兴趣才意识到九溟的话已经结束。

“就……就这？”

九溟白了他一眼，冷笑道：“这等痴疯狂人的事迹，你觉得我会特意去探查吗？”

这可真是让张玄黎有些意外了。

“既然吞天教主如此厉害，难不成就没有得力的弟子后辈继承衣钵？”

要知道就是他们东离界都有金火苗这样的拥趸在呢。

“吞天教主虽然追随者众多，但修为大成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人。也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考虑，只想着提升修为替代天道，所以才能有那般成就。”

“若是他和其他散修一样，爬到高位便安心培植势力，开枝散叶。那他反而能和光同尘，不至于最后沦落个不知所踪的下场。”

说至此处，九溟忽的想起了什么。

“不过一定要说吞天教主的瘴气法门起源于何处，那大概率是南荒界。传说中南荒界的巫毒教就是少有的能利用瘴气的修士。”

“对了。你身上应该有抵御瘴气相关的物件吧，给我。”

张玄黎老老实实把宗门给的避瘴丹和胡玉箓给的清明宝珠一起递过去。

九溟刚将两物收入柔荑，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便柳眉倒竖冷哼一声：

“呵！雕虫小技！”

她伸出玉指轻点清明宝珠，竟是硬生生从中抽出一条又细又长的青光符箓出来！

她目光迅速扫过，随即给一脸懵逼的张玄黎解释道：

“这是太玄天的青纪通箓。受此通箓者不但可以在没有符纸的情况下以真气强行写符，更是能无师自通百门符道。非常难缠。”

能得九溟“非常难缠”四字夸奖，想必是极其厉害的法门。

“这道青箓便是起到了传讯位置的作用。只要此珠受人真气启动，便能无视一切阻隔传导给施符者具体方位。”

无视一切阻隔……！

张玄黎早就知道胡玉箓没有安好心，但他万万没想到此符居然连瘴气都不怕！

——换句话说，只要我带着这清明宝珠去探索青纵山深处。那么胡玉箓便能随时监控我的位置！

张玄黎越想越觉得后怕，不知不觉间冷汗便浸湿了后背。

若不是他一路来实在积攒了太多奇遇和底牌，他作为一个“有些机缘”的玄剑宗外门弟子在胡玉箓面前岂有反抗余地？

除非张玄黎从一开始就瞒得死死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这样胡玉箓就永远注意不到他，自然安全。

但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只有向宗门证明自己在培育灵植一事上有天赋，他张玄黎才能名正言顺地长期待在青纵山。

不然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却执着于留在别人避之不及的青纵山，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又猫腻吗？

更何况这是个劫数会自己找上门的世界。

“一直不出意外”本身就是最大的意外。

所以他才会故意展露一部分成果给刘晨和谢益德他们看，以此来掩盖他真正重要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