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爸妈,哦不,咱爸妈,还有乐叔叔,真是奇缘巧缘,缘上缘!嗨,这大千世界——”
突然,前面斜刺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稚气的歌声,打断了夫妻俩的沉思:
“奶奶喂了两只鸡呀,
什么鸡、什么鸡?
大母鸡和大公鸡呀!
大母鸡、大公鸡,
一只每天忙下蛋呀,
哎嘿呀、哎嘿呀
一只鸡它喔喔啼喔喔啼!
我们队里喂了机呀,
什么机、什么机?
哗啦哗啦抽水机呀!
伸长脖子去喝水呀!
哎嘿呀、哎嘿呀,
日日夜夜来浇地呀……”
伴随着着一阵欢快的童声,一支二三十多个托儿所大班孩子,也可能是一年级小学生的花团锦簇队伍,在一前一后两个男女青年老师带领下,边唱着儿歌,孩子们一个拽一个的衣服后摆,一群欢快小鸭子似的,边欢天喜地,从天缘里一百多米外的一段人行道蜿蜒走来。
快到小十字街边时,歌声停了,孩子们在老师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斜穿马路。
孩子们的队伍过了马路,稚嫩欢快的歌声又响起:“
“我们公社喂了机呀,
什么机、什么机?
轰隆轰隆发电机呀!
家家户户电灯亮呀!
哎嘿呀,哎嘿呀,
人民公社放光辉!”
欢快的歌声,渐渐消失在一棵含苞欲放白玉兰旁的两层楼高红房子后。
王眉娥的眼角湿润了:“看着这群可爱的孩子们,就像看见了他们这么大时的我自己。我上托儿所、上一二年级时,也像他们一样,后一个拉着前一个的后衣摆,像一群快乐的小鸭子似的,穿过这条马路!”
“过几年,阿拉小英姿也会穿马路啰!”张克豪自豪笑道,继而调侃道,“你在自己家门口踟蹰不前,是不是怕带我这个丑丈夫去见丈母娘,拿不出手吧?”
“瞎拽啥拽呀?!侬呀,不就想显摆自噶长得漂亮嘛!丑媳妇还要见公婆,何况侬格人家日防夜防额,哎呀,我一时形容不出来——”眉娥未语先笑,“哈哈,只好用阿拉连队那个高铜板额陕西老婆骂林茜草的一句话来形容你——流鼠来精!哈哈,这四个字,不晓得是哪四个字?反正读音是这样的,当时我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对了,流鼠来精,就是骚情货、骚哄哄、到处招惹、搞七捻三的意思!”
“流鼠来精?侬就这样糟蹋一塌刮子死心塌地对侬好的老头子?!哈哈!”张克豪嬉皮笑脸,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