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弄什么呢?”
老妇人拉开了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罗璋顺势望去,江梨衣已经不见了身影。
“罗璋……唔,我叫你小璋可以吗?”
“没问题的,我家里人也这样叫我,婆婆您叫什么都可以。”
此乃谎言。
他在家中从没有被叫过小璋。
这不过是他从善如流的结果罢了。
此刻却听见老妇人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一颤一颤的,又说:
“你也别叫我婆婆了,村庄里的人都叫我江婆,如果可以,你也这样叫我就好了。”
“江婆?难道说您也姓江吗?”
罗璋有些好奇。
江梨衣是老妇人的孙女,没想到老妇人居然和她的丈夫一样姓江吗?
“不,不是,当然不是。我在这住了有二十来年了。老头子还在的时候他们就叫我江婆,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
江婆还是笑吟吟的样子。
罗璋跟她进了门,发现入口处的小房间里只有四五平米,里面摆着一个烧炭的小火炉,边上还堆放着零零散散的蜂窝煤。
炉子上放着锅具,他随意瞥了一眼,刚刚似乎煮过面条,锅底还有一点面汤,看上去清汤寡水的,没有食欲。
再往里走,空间稍微宽阔了一些,能有十来平的样子,一旁的板床靠在墙边。顶上挂着小灯泡,控制开关的棉线挂在门口,随着微风晃晃悠悠。
江婆还没有停下脚步,罗璋便跟在后头,进了最后一处,这里反而收缩了一些,面积骤然少了三成,明晃晃的窗台对着一个包了浆的桌子。
桌子上满满当当摞着书本,书本堆里,一个老旧的台灯垂着头,稍空一些的位置摆着诸多练习册,堆着复印来的资料。
至于房间里的另外一边,一个稍小些的圆桌安放在背光处,江梨衣正缩在角落,凝神把玩着修长的手指。
她见罗璋走进来,哆嗦了一下,又缩了缩脑袋。
“小璋啊,早上吃了吗?”
江婆回过头来,神情慈祥,轻声问着。
“我一早就吃过了。”
罗璋微笑地回答者。
他可是一大早就被杨楠拉出去吃早饭的。
要不是送杨楠回家,他还碰不上江婆,也不知道江梨衣就住在这里。
说起来,这里的空间实在是有些狭小。
看着江梨衣缩在墙角害怕的表情,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坏事的坏人。
想到这里,他愣了一下。
不对啊,说到底自己跟进来是要干啥的啊?
帮江婆把衣服给搬回来不就行了?
为啥还要跟进来?
“哦……哦……那就好。”
江婆悄悄松了口气。
她刚刚还担心这孩子没吃早饭,大早上来帮自己一通忙活,自己又拿不出来什么东西招待他。
换个角度来说,罗璋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今天要是罗璋不在,那她掉到湖里,肯定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样,她感到一阵心酸,端起自己遍布豁口的碗,说道:
“这里太黑了,我年纪大了,看不清东西,还是去外面吃吧。小璋,你刚刚不是有事情要问吗?问梨衣吧,这孩子怕生,从小就不和陌生人讲话,你多担待担待。”
江梨衣见状,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连忙收拾碗筷想要跟上去,但是看到站在门口的罗璋,不由得停下了动作,僵在原地。
四目相对。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
罗璋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小圆桌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