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丽、钟秀秀和张秋菊被带走了,病房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江漾跟着徐顺昌他们去了会议室,讨论陶青青的事。
陶青青是莲花大队的下乡知青,莲花大队的人非要说他们不能做决定,要等到陶知青的家人来做主选择要不要签字动手术。
徐顺昌他们不敢擅自做主,给陶青青检查过后,发现尚且在可控范围之内,就给她包扎了伤口,吊着她的命,等她家人来。
在病房那会,徐顺昌都是挑重点讲,这会才把情况仔仔细细说了出来。
陶青青的问题不大,磕到脑袋后,脑袋里的积血压迫到神经,导致她昏迷不醒。
做个手术就能解决。
知道情况可控,江漾也就放心了。
等陶青青醒过来,大家自然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江漾让徐顺昌替自己跟家里问声好,就带着季安青离开了县医院,跑去供销社买零嘴。
在百货大楼遇到林小丽和钟秀秀,小夫妻俩什么都没买到,现在正好补上。
什么瓜子、饼干、桃酥、水果糖之类的,江漾一样买了一些。
县供销社的东西终究没有百货大楼齐全,想买水果罐头都没能买到。
回大队之前,江漾和季安青还跑去国营饭店打包了红烧肉和白菜炖粉条,晚上热一热就能吃。
路上的积雪有点厚,季安青骑着自行车载着江漾,慢慢悠悠的,那速度比散步快不了多少。
江漾在自行车后座,时不时晃一晃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悠闲又惬意。
季安青在距离大队还有段距离停了下来。
江漾好奇:“老季,怎么了?”
季安青淡淡看着守在他们回家必经路的人:“前面有人,陌生人,还有大队长。”
江漾从季安青身后探出脑袋,看着不远处的人有些无语。
这几个人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脑袋上、肩膀上都是积雪。
“我都劝过李叔他们不需要等我们回来了,等又这样了?”
她没忘记乡亲们拿着煤油灯等她回来的那个夜晚。
一盏盏昏暗的煤油灯,一闪一闪的,温暖着人的心田,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现在大白天的李叔他们站在那里,显然不同寻常,这里边有事。
江漾和季安青都看见了,有人忽然动了,朝他们这边跑过来。
双方都看见对方了,两人也不好假装看不见。
有大队长长,他们实在很难忽视,就担心大队有点什么事。
跑得最快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后生,边跑边嚷嚷:
“江姑姑,季姑父,有外面来的病人!”
一句话,江漾和季安青就大概了解到是什么事。
既然是来看病,这些人想必不止听说过她,还查过她,应该往县医院跑才是。
如果县医院的人不能解决,自会派人来大队找她。
偏偏这些人直接找到了大队,还在路口淋雪,就很值得深思。
谁家好人抬着病人在外面吹冷风淋雪啊?!
江漾和季安青都确认他们没有看错,有人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
担架上躺了个人,人身上已经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就跟盖了白布似的。
“春生,这到底是咋回事?”
王春生顾不上身后跟着跑的人,喘了会气说道:“他们的人摔下悬崖,身受重伤,非要让你治,说是你医术最好。”
他年纪比江漾小,可在村里的辈分比较低,管江漾喊姑姑。
那些人来大队找江姑姑治病,明知道江姑姑不在也不愿意走。
大队长请他们去大队部或者进家里等着,他们也不乐意,说是不想麻烦他们。
听说江姑姑他们进城了,他们就非要在路口等人回来。
这才是真的给大队添麻烦!
抬着身受重伤的人搁这喝西北风,跟卖惨似的!
可惜他们大队的人大都拎得清,并不可怜他们,只觉着他们有病。
大队长、大队书记和大队会计身为大队干部,再不乐意,也得陪着。
大队长认为他跑步速度快,就让他跟着,一旦看见江姑姑和季姑父回来,一定要第一时间冲过来讲明情况。
江漾淡淡扫了扫跟在王春生后面跑过来的人:“咋地,你们家那旮沓没地方埋人,让我们大队给你们的人挑地方给你们的人埋尸?”
冰天雪地的抬着个重伤患者在外面挨饿受冻,不就是打着灯笼去茅厕,找死吗?
来人笑呵呵:“怎么会?我们是听说你是神医,任何病痛到了你的手上都能治好,特意带我大伯来治伤。”
江漾啧啧:“你大伯只能躺着,瞅着跟瘫了一样,你还搁这笑呵呵,一看你就不是一个孝顺的,你的同伴也是如此。”
这些人,更像是来搞事的。
江漾笑眯眯地朝着说话的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男人疑惑,走过来问:“怎么?”
江漾用力一巴掌打在他右脸上,又一巴掌打在他左脸上。
“什么神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这是在搞封建迷信!你等着,等会我就让乡亲跑去报信!举报你!”
本着咱不主动惹事,也不能怕事的原则,江漾戳了戳季安青:“继续往前。”
季安青很听话,乖乖继续骑自行车回大队,在李勇身边停了下来。
李勇笑着点点头:“回来就好,路上没遇到什么奇葩吧?”
江漾从自行车后座上下来,跟季安青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听出了李勇话里的意思,这是在说带人来看伤的人不是善茬。
其实也不需要提醒,看到这些人发神经带伤患在这里装雕像就知道了。
听到李勇的话,加上江漾和季安青的长相,那些人终于知道这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那人可是说了,长最好看的女同志就是江漾,最好看的男同志是江漾的对象。
“江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爹吧!他、他为了家里冒着雪上山,一不小心摔下了悬崖,看了好多医生都说治不好了,以后只能瘫在床上了。”
“江神医,求求你救救他吧!”
江漾伸手进棉衣里面,从空间拿出了一条鞭子,打在他们的嘴巴上。
“你们要是不想活了可以直接去死!
呵呵,想把神医这个词贴到我身上,再举报我?想屁吃呢!
大家伙都能给我作证,是你们乱喊,是你们搞迷信!”
看着这些陌生人每人的嘴巴都挨了一鞭子后,江漾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友情提醒,你们的人都冻硬了,回去找个地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