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再大一岁再上幼儿园也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也不知道老姐这两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完全看不出一点曾经精致女白领的样子,看起来也忙的厉害,连自己照看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家里这乱七八糟的纸板堆着,沙发又小又破,莫名其妙就觉得寒酸。
还有顾囡囡身上穿的这衣服也有一点显小,估计买了得有大半年了,袖子都比胳膊断一小截了。
抱着顾囡囡正下楼,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喘气和脚步,时不时还伴随着一声咳嗽,听声音有些苍老。
顾寒的心莫名又紧张起来,如果在这个时刻遇见父母回来的话。
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张嘴说些什么。
因为上次离开家没有好好说一句告别,以至于重逢时的爸妈两个字,都会显得有千万斤重。
“顾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楼梯转角处,楼下上楼的人先认出了顾寒,是一对老夫妇,大约六十多岁的年纪,顾寒家的老邻居了,穿着运动服,应该是晨跑刚回来。
老爷子叫陈忠实,和自己老爹一样,在大学里教书,教文言文的,他家儿子陈朗和顾寒还是高中同班同学。
两家算是世交,这家老爷子有那么一点势力。
“刚回来,陈叔。”
顾寒点头应了一句,指了指怀里的顾囡囡,“我还得去送这小丫头上学呢,回来再跟您二老细聊?”
陈忠实笑笑,点头示意,目光落在顾寒的衣服上。“去吧去吧,晚上来家吃饭,陈朗前几天还在家念叨你呢。
你们高中同学有时间多聚一聚,你平时也带陈朗一些,他鼓捣一个破餐饮店,也不知道有谱没谱。
有时间你帮他去指导指导。”
顾寒匆匆应了一声,抱着小丫头下楼。
两位老夫妇的目光紧紧地黏在顾寒逐渐远去的背影上,久久都没有移开。
陈忠实的老伴儿眼睛还盯着那个方向,一边伸手扯了扯陈忠实的袖子,语气里带着点儿疑惑和嗔怪:
“哎呀,人都走得没影儿啦,你还看呢。”
陈忠实这才收回目光,脸上还挂着那有些反常的笑容。
老伴儿皱了皱眉头,说道:“咱家陈朗不是说顾寒过得不咋样嘛,你咋对人家这么客气,还当成宝贝似的。”
“哼,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是让陈朗听见了,又得跟你闹别扭,你们父子俩能不能别整天弄这些幺蛾子啦!”老伴儿忍不住埋怨道。
“你看这次回来楼下连车都没有,说不定真像咱陈朗说的,顾寒在外面早就混不下去了呢。”老伴儿自顾自地嘀咕着。
“啧!”陈忠实不满地咂了下嘴,看向老伴儿的眼神里满是无奈,“你知道个啥呀!现在有钱人都低调。”
“早两三年前我去昌城的时候,那顾寒就专门安排了司机来接我,一路上那待遇,就跟个大领导似的。”
陈忠实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神情,
“那都是顾寒给我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我这辈子呀,就没享受过那么好的待遇。
到现在想起来,那在昌城的那几天真是我这辈子少有的风光时候呢。”
“还有啊,你没瞧见顾寒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吗?
那质地,那做工,少说都得值万把块钱呢,而且裁剪得特别合身,简直是严丝合缝的。”陈忠实越说越起劲。
“再看看你儿子陈朗,整天穿得花里胡哨的,一点儿正形都没有,哪能跟人家顾寒比呀。”陈忠实摇了摇头。
“咋就我儿子啦,生的时候你没使劲啊?”
老伴儿白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头远远地瞅了瞅顾寒身上的衣服,
“哟,还真是哈,你这么一说,确实看着挺有型,精神的很,估计也是特意回来参加他们高中班主任赵致远二女儿升学宴的吧。”
“赵致远真有面啊,教出这样的学生,还能让顾寒都特意回来一趟。”
“咱家陈朗今天应该也去,打个电话跟陈朗招呼一声,让他多结交点人顾寒。”
陈忠实点头又摇头,“也说不定是回来帮他姐顾婷的吧。那丫头真是命苦啊,摊上那么个对象得一个人拉扯孩子不说,做生意又不景气。”
“听说投的奶茶店快赔十几万进去了吧,现在还没个影呢,前几天还打电话问陈朗借钱,不容易呐……”
顾寒当然不知道邻居老夫妇对自己的议论,他现在有点更焦头烂额的事。
赵昭通发来的短信上说,他亲自去一中校门口的奶茶店看了——情况很复杂。
至于怎么样的复杂,还得顾寒亲自去看。
“总之就是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