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出来后,看见李义诚、郑母和小清在西苑的一楼喝茶休息,坏笑着看着小清,小清赶紧躲开北辰如炬的坏目光,低头看着茶汤。
小清习惯了在一杯淡茶里,安然与时光,深情对望,看白气悠然向上,仿佛在听一首清心的曲唱,读喜欢的文字于心上,种一朵荷花在水中央,晨起日落都在茶汤,花开花谢皆是清喜无恙。
北辰竟然坐到小清的身边,拿起小清的茶杯,喝了起来,将尘世喧嚣,放在茶里冲泡。任汤色一点点淡去,长驾远驭,慢慢消散的情欲。香茶一杯,让他读懂了小清的品格与韵味,原来她只喜欢跟他暧昧,守一怀清醉,盈一眸恬魅,因为懂得负罪,所以慈悲。茶若人生,沉时坦然,浮时淡然,待这茶尽之后,自有人会记得一种相守,清香可口,少文重厚,香溢闻嗅。
北辰喝完小清的茶,意犹未尽地说道:“不错。是你沏的茶。只是少了一道工序。”
安静的小清,看着月下安静的梅影。“人初静,夜正明。莹窗外玉梅斜映。梅花笑人偏弄影,月沉时一般孤零。”
小清强装镇定,其实,她真怕这个不正常的机器人说出俩人的秘密故事,“云破月来花弄影”。
北辰坏笑地看着喜爱表演的小清,说道:“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绝。今晚雪压梅,明日便是白纷纷。”
李义诚豪情万丈,也念道:“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小清看北辰并没有做出什么离谱出格的事来,欣喜抬头,看着窗外大雪纷飞,有感而发。
“‘玉花飞半夜,翠浪舞明年。’阿姨,雪好大啊。今天是哥哥的生日,我都给忘了。”
说着小清给哥哥发了一条信息,“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似我的冰心,爱你。祝亲爱的哥哥生日快乐。”
慕容雪在房子里工作,收到妹妹的祝福信息,开心地回复。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为你绽放。同样爱你的哥哥。”
北辰坏笑着一把夺过小清的手机,念着兄妹二人的信息,大笑着说道:“你俩比情侣还肉麻。”
小清看郑母跟李义诚都在旁边,不便跟北辰打闹,站起身来,严厉地声讨。
“还我手机。”
李义诚也被小清跟哥哥肉麻的信息触动到,坏笑着说道:“清儿,你跟哥哥,不能这样。”
小清的脸蛋绽放出雪压红梅的惊艳,生气地说道:“北辰,看你这个顽皮的样子,像老师吗。这么坏。”
郑母在中间打圆场道:“小北,不能这样,坐下聊聊。”
北辰走过去坐到李义诚椅子的边上,搂着李义诚的肩头,坏笑着说道:“李义诚,要懂得珍惜,否则不会再给你机会。”
“臭小子,跟我贫,没大没小。”
“你是雄狮,我是猛虎,咱俩棋逢对手,记住了,这次让你。”
说完北辰一个人回了房子,将李义诚晾在了椅子上。
李义诚惬意地端着茶杯喝茶,看着北辰的身影,摇着头,苦笑道:“妈,这小子,随谁了。臭拽。”
“小北他才多大,别跟他一般见识。不看僧面看佛面,权当看你张叔叔的面子。”
小清听郑母这样说,确定李义诚对北辰这么看重是看在北辰父亲的面子上,看来北辰跟李义诚的关系确实是跟张教授有很大的关联。
“明天我带您跟清儿去逍遥庄让张大夫看看,再配些药膳吃。”
“你带小清去吧,我不去了,老了不爱坐车。之前张大夫给开的药膳方子还在用,挺好,不用换。”
“今晚的大雪要留咱们住在西苑,妈,您也在这住吧。”
“好。这里也是家。给何赛说一声,不回东苑了。”
李义诚看时间不早了,站起来,坏笑地看着小清,伸出大长胳膊说道:“我的女孩,跟哥睡觉。”
小清清纯地笑了笑,没有把手搭到李义诚的大手上,扶着郑母起来,将老人送到了房间。
北辰回到房间拿起笔记本又开始专注忘我地工作,虎妞陪伴在北辰的身边,也一刻不停地处理着浩瀚如烟的数据。
李义诚体恤小清,没有跟小清同住一屋,住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挨枕头就沉沉睡去。梦里尽都是,竹影和诗瘦,梅花入梦香。
老夫少妻,有老夫少妻的好,体贴不黏腻,快乐不聒噪,幸福的节奏一刻也不少,彼此之间留守着各自时代的味道,保持着一定空间的信号。想了,就来跟老夫撒撒娇,听听他的心跳,数一分钟有多少。恼了,偷看少妻嘴角,扬起来的那份微笑,说恼也没恼,就当是青春碰了一下腰。老夫少妻的情感就是这样微妙,像个安心的跑道,可以放心的依靠,一切都那样甜蜜得刚刚好。
小清住进了另一间卧房,这里虽不算大,但别有洞天、清雅舒适。小清推开一扇窗,看着美如画的天空,是天空成就了火热与冷艳,谱写了温情跟萧瑟,舞动着诗韵和银装,醉人的气息立即盈满了她的心房。
小清伸出手,接住鹅毛的花瓣,冰冷着她的手掌。索性将头也伸出窗,轻柔的雪花,越过她的眉弯,亲吻着她的脸庞。开心或悲伤,经历和成长,安之若素,尘世的离殇,岁月几许沧桑,人间几多风霜,只愿在这纷飞的晚上,静静生暖,清欢流年,冷暖变换。生命里,卷起又铺开的情殇,尘埃落地,洗尽铅华,满心的芬芳,萦绕着思念,在红尘里缱绻,清雅而又缠绵,尽在这梅花影窗。
西木也打开了窗,远远望去,梦境迷离,缥缈空濛,花罩天地,萧杀肃穆。蓦然,他看到了,他心爱的女孩也在品味着雪花入梦香。
小清也看到了另外的雪花影窗,她对他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恨意和情伤,留在她心里的都是这个男人艺醉的气息,盈满在她的心房。两个人相望,隔窗,没有话语,只是默默地祝福彼此安好,心里不再忧伤。
小清关了窗,上了床,窝在被子里,被爱裹着希望,感谢今晚躲起来的月亮,也祝福那个帮助她的小太阳,岁月如殇,人间不枉,抱着理想,很快进入了梦乡。“九衢春色休回首,半夜雪光正梦乡。”
西木一直看着空窗,他的心没有离开女孩的脸庞,他情愿让自己这样,梅花入梦香,怔怔发痴狂,落尽琼花天不惜,封它梅蕊玉无香。
小清,就是西木心尖上的玉无香。
大年初四的早上,天上还在飘雪,李义诚跟小清吃完早饭,两人穿戴整齐,跑到草坪上堆着雪人,打着雪仗。北辰也起来了,跑到俩人身边,跟着疯闹。
西木又感冒了,只能开着一扇晴窗,在面对时空的流变时,飞进来了雪花,就有了春花,侵进了冬风,就有了冬寒,闯进来情爱就有了爱情,刺进来忧伤就有了情殇。任由草坪的欢闹声声,闯进了他开着的晴窗,西木流着眼泪,吸着鼻涕,打着喷嚏,还是愿意看着草地上美好的景象。
白色的雪仰面朝天躺着,阵阵喧闹声炸开了锅,把等待充饥的草地都给炸醒了,逗的它们哈哈大笑,天空的镜头一直在直播。连男女脚下的枯草也唱起了歌,过去埋在心里的忧愁忐忑,此时此刻,也发疯似的笑到醉,这一切的声波,雪儿都没有错过。
女孩身后的笑声堆的满满的,天空上白白的,飞满精灵般的小生命在遨游着,此时无论什么好玩的玩具,都替代不了白雪在唱歌,它们是人们的奢侈品,又是玩闹的武器,谁也不能逃脱,疯狂地快乐。
雪停了,风住了,草坪上人们的笑声也散去了。李义诚一边搂着一个,笑呵呵,无论他多成熟,在爱的面前,也会像个孩子,他情愿自己回到二八青年时的傻大个,他最喜欢的,就是简单快乐,这种东西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谁也不能独占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