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原因。不怪他。”
李义诚的拜年视频,让小清兴奋不已,心想这个鸵鸟西装革履,搭了条红围巾,手里拿个“中国福”,说着标准的中文,祝福的话语铿锵有力、字正腔圆,代表千千万万的华人向祖国送祝福,这是何等的意义深远。
新闻插播的背景还有米国华人自己举办的春节晚会,节目现场同样看到了李义诚跟哥哥拜年、表演节目的身影。
小清意识到,是自己错怪了李义诚,他去米国不是去玩乐放纵,而是身兼使命,去完成他所肩负的任务。小清内心开始难过、焦灼、懊悔、愧疚,由于她对李义诚的误解和抱怨,甚至有报复的愚蠢想法,竟然和北辰发生了关系,不知怎么,小清感觉特别对不起李义诚。
时间过得很快,郑母已经开始困了,打着哈欠,说道:“你们年轻人,玩吧,一会去放礼花,我去休息了。”
小清扶起郑母,要陪着一起上楼休息,郑母没让小清陪着她,让小清再跟年轻人玩一会。
十二点差一刻,北辰拉着小清,去到院子里,放礼花。
南鑫跟雪儿的节目一结束就返回了白湖别苑,正好赶上一群人站在草坪边,等着观看燃放烟花。
这里属小清跟北辰年轻,其他人都没有燃放烟花的兴趣。小清从小就不敢放炮,每年都是哥哥给一家人燃放,她就是在旁边看着、跳着、欢闹着。
今年不同,是北辰带着小清尝试着第一次燃放。北辰抓住小清的手,一起点燃一个大礼花的炮芯,点燃后,小清害怕赶紧跑着扑到了北辰的怀里,北辰用身体护着小清,捂着小清的耳朵。礼花一声巨响,飞到了天空,又一声闷响,在空中散开了千朵万朵的小亮花。北辰转过小清,让小清看天空,每个小花都是小清的一个心愿,星星点点,亮亮闪闪,像对她争闹着不停地述说。小清兴奋地跳了起来,她第一次放的礼花,竟然就这么好看。
燃放完一个,北辰又带着小清燃放第二个,这次小清就不再害怕,一直看着礼花从一束光,绽放成万紫千红的大花扇,像极了孔雀开屏的一刹那,整个夜空都为之惊叹。
后来,小清索性一个人勇敢地点燃。西木和其他人,看着小清一个一个地点燃烟花,又一次一次的欢跳。燃放烟花的快乐不是看着一簇一簇的亮光在天空幻化,而是一朵一朵的按照自己的节奏绽放,拿着火星的香条,就像是魔法棒,点一下,呲呲地响了,着火了,“通”的一声飞上了天,你不知道它飞到了哪里,但是它却按照你的节奏美丽花开,它也是在你的掌控下辉煌坠落。
小清将拿出来的礼花一个个都放完了,这才高兴地、满意地跑到北辰身边,开心地说道:“过年后,我就二十了,也给自己放了二十个礼花。”
“傻丫头,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是个‘性能小野兽’。”
“我不是。”
小清追着北辰打,北辰逗着小清,让小清打不上,干着急。小清体力好,跑得快,一会就追上北辰,将北辰按到地上,不停地捶打。
混凝土、玻璃、水塘、草地、树林,在小清和北辰欢闹声的指挥下,在山林海水之间,有月光的普照,奏响了一场出神入化的视听盛宴,欢快清脆、回荡杳渺,却穿透力十足,将在场的男人、女人的心瞬间击倒。
背山靠海,绝美环境,加上独特的现代和古典建筑风格,这里大而空旷,美而伟壮,是个有着治愈之情的好地方,这是李义诚为他最亲爱的人们,建造的能忘记忧伤的天堂。
这是白湖别苑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个三十,何赛看着北辰跟小清两个打闹的孩子,心想如果李义诚在场,会是怎样的心情?是否跟她一样,把他们也当成了孩子。
放完烟花,小清跟着何赛回到了东苑,其他人都回到了西苑。
西木跟何蔼睡在一个屋,两个男人继续讨论着哲学的爱情和爱而不得的忧伤。
南鑫自然是跟若曦一起,黏黏腻腻地,走进卧房。
北辰一个人,拥着小清的味道,酣然入睡,梦里跟小清继续在爱河里徜徉。
雪儿一个人,看着北辰孤单形影,她也只能一个人,守着月亮。
小清跟何赛两人来到东苑一匆匆的梅花前,小清突然想到李义诚喜欢梅花,她还曾经把李义诚比作梅放翁。
何赛问道:“小清,你还恨义诚吗?”
“恨。我不会原谅他。我不想让人知道,他对我犯的错误。”
“你不会不知道,义诚很爱你。为什么这样对他?”
“他不能陪我,为什么要我。我当他妹妹不好吗?”
何赛很厌恶小清对男人用“兄妹情深”来捆绑,继续教育道:“北辰,喜欢你。你也在利用他。你为什么总喜欢利用男人?”
“我没有。是他自愿帮我。”
“你是漂亮,有资本,但你总有一天会老去。以色侍人,早晚被色反噬,就像梦露。”
“我没有。漂亮不是我的错。是他们看不明白。‘人怜直节生来瘦,自许高材老更刚。曾与蒿藜同雨露,终随松柏到冰霜。’我们慕容家训,自比竹子。”
何赛听不懂小清说的诗词,她只想知道小清的想法。
“何蔼也喜欢你。你到底想跟哪一个?”
“哪个我也不跟。”
“要是让你必须选择一个呢?”
“我哪个也不选。”
“你为什么不选择北辰?他跟你更相配。”
“北辰,智商太高。总骂我。”
“呵呵。好吧。这样,我也算有个交代。晚安。”
何赛一个人走入了东苑,小清一个人站在寒风中的梅花旁感慨,“别苑标物序,惊时最是梅。衔霜当路发,映雪拟寒开。枝横却月观,花绕凌风台。朝洒长门泣,夕驻临邛杯。应知早飘落,故逐上春来。”
小清想着她今天跟北辰在车里发生的愚蠢错误,不可挽回,懊恼不已,只能咽到肚子里。但正是这个错误,小清成功地将北辰牢固地绑到了她的“阵营”,这个机器人对小清已经执迷不悟、解衣推食、古道热肠,完全不在乎小清对他的利用厚生、俾夜作昼。
小清对李义诚的愧疚越来越重,于是给李义诚发了一条绍特信息,“我共岁月一杯酒,何须往事再回头。别苑烟花已散尽,梅花影下思悠悠。”祝义诚哥,新年快乐,平安顺利。
李义诚是在米国的早上9点多收到了小清的信息,北城已经是初一的凌晨12点多,这条信息对于李义诚来说是意外之喜,于是幸福地回了一条信息,“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爱你,等着我。”
小清看李义诚很快发来的这条信息,心里更是黯然销魂、呕心抽肠。小清宁愿李义诚跟她发生的关系只是一时兴起,这样她也不用对他愧疚和自责。
小清回到房间,抱着小北,带着对李义诚的愧疚,很快进入了梦乡。她的梦里都是儿时哥哥带着她一起放花炮的欢乐,远处飘来阵阵炮声,隆隆轰轰,遥远缥缈,都是她梦里的欢闹和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