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琳体中涌入其身之寒煞之气,冷冽狂暴至于可怖之境,此等寒煞剧烈,远非此前自寒丹中汲取之寒气所能比肩。
陆川对身躯之掌控,亦于身躯为冰壳包裹时尽丧,透骨之寒如钢针般,狂乱刺向他身之每一角落。
剧痛之下,陆川体内脏腑乃至血肉,皆略显扭曲,甚而,血脉流转之速,亦随之减缓。
诸般迹象,皆昭示其眼下处境之危殆!
然对此绝境,陆川却束手无策,面对清琳体内若洪荒猛兽般肆虐之寒气,其力显得渺小至极。
且彼不解,何以神秘玉菩提今日突发此变,昔日与清琳相接非止一遭,此类事,实属初次。
寒气侵凌间,陆川之意识渐趋模糊,正当其意识欲沉入无边暗夜之际,其右手掌心隐匿之神秘玉菩提,终是展露神威矣。
玉菩提之中,吸力再起,汹涌而出,随之,萦绕陆川周身各处的凛冽寒气急剧内敛,终为玉菩提吞噬无遗。
吸纳陆川体肤间寒气后,玉菩提微震,一抹幽蓝寒芒竟自玉菩提渗出,沿陆川经络疾驰,直奔丹田而去。
此缕幽蓝寒芒,虽量微,陆川残存之意识却能感知其内含震慑之力,直觉此寒芒非比寻常!
幽蓝寒气畅通无阻,闯入丹田,瞬时,陆川察觉丹田之内,一场炽烈无比之战再掀风云。
侵蚀与融合交织,激烈碰撞之下,丹田似有微妙痛楚隐现。
对此变故,陆川虽无力掌控躯体,唯有旁观,所幸令其心惊之幽蓝寒气,或因玉菩提调和,未显预期之狂暴。
故当丹田之内玄力被此寒芒消磨近八九之时,二者终现融合之兆!
于丹田深处,随着两者渐次融会,原无定色之玄力,忽转幽蓝。
且原先拳大之玄力种,亦于此刻化作一团幽蓝气体,周遭似有寒气缥缈,隐约可感。
幽蓝气团既成,陆川之躯陡然剧震,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之力,自心田深处澎湃而出,迅速充盈其身每一角落。
是时,覆于陆川体表之冰壳突现裂痕,冰屑纷落。
陆川神念潜入丹田,始首次内视其丹田之貌。
那幽蓝气团,魅惑异常,缓缓旋动间,寒意袭人之玄力缕缕缠绕,静候其驱策。
退出丹田,目仍紧闭,奇特之波动自脑海散溢,方圆数十丈景象皆细腻无比地反照其心,纤毫毕现。
“此即坤元之境欤?”
掌控万物之感,令陆川身躯激动难抑,步入坤元,方真正踏足修真之堂奥!
此乃修道途中首重之关卡也!
为破此关,陆川经年累月,付出何止汗牛充栋!
未料今日变故横生,反使丹田中玄力与寒煞之气交融无间,遂一步跃入坤元之境!
此等意外之喜,令陆川胸中涌起仰天长啸之念,然关键时刻,终是强行按下心中激荡。
密林深处,陆川身周冰壳尽落,化作地面积水一片,紧阖双目微颤,而后缓缓启开。
睁眼刹那,一抹幽蓝光泽自陆川眸中掠过,转瞬即逝。
陆川轻握拳,肌骨间潜藏之力,较之往昔,不知雄浑几许。
据其所测,如今平平一拳,或可比肩昔日十震岩碎拳!
冰凉白气自陆川口中吐出,俄而双手交错,结成繁复法诀,正是般若指法。
陆川心切欲知,入坤元境后,般若指威能又将至何等境地。
随着陆川手法娴熟变换,丹田内幽蓝气团中,一道道同色玄力疾驰而出,最终在其掌下汇聚成型。
璀璨幽蓝玄力萦绕陆川右掌,寒气蒸腾,四周气温似皆为之降低。
变化莫测的指掌忽地一顿,陆川蓦然迈出步伐,指掌即刻轰击于眼前一棵两人合抱之粗的大树。
指掌触树,巨木瞬间爆裂,木屑四散纷飞,而树干断裂之处,竟有寒霜凝聚。
倘若此掌落在人躯,其中玄力蕴藏的寒煞之气,足以令对手承受莫大痛楚。
坤元之境的威能,实非锻体之境所能及!
目睹此掌之威,陆川眸中闪过喜色,正欲欢呼之际,视线却不期然落于仍昏迷于地的清琳身上,顿时面露尴尬之态。
此次晋升坤元,显然乃神秘玉菩提强行自清琳体内汲取那骇人寒气,经其炼化,去其暴虐之性,方注入陆川丹田。
否则,凭陆川之力,强取清琳体内寒气,结局恐将是永为寒冰之塑。
“幸而无恙,否则为爹娘知悉,必难逃一番责骂。”
陆川细查之下,见清琳仅是昏迷,心中大石始落地,抚掌苦笑,继而背起宛若沉睡公主的少女,步向密林之外行去。
坤元境之晋升,以兹变故,较陆川所期颇早,然于狩兽未始之前达此阶,于陆川而言,显亦美事一桩。
“独孤、令狐二族,屡食吾陆氏之利,今次,亦当吐之而报!”
负少女归途之中,陆川面上微露冷冽笑意!
岁末将近,昊阳镇之繁华,渐至鼎盛,周遭百里之内,诸势力纷至沓来,致使人潮汹涌,乃数年来之最盛况也。
猎兽大会,虽以昊阳镇数大门阀为主角,然亦吸引诸多他势力参与。
彼等之心志,较诸昊阳四门阀,则稍显淡薄,其所望者,不过借此猎兽大会,扬家族或乡里之名耳。
无论动机何如,昊阳镇之猎兽大赛,实为方隅百里间数载以来规模最大之盛事。
其间崭露头角之青年才俊,无论自身抑或门楣,声名皆将因此远播。
大典定于正月初一举行,场地则设于昊阳镇外之猎兽场,此乃昊阳镇最为壮观之筑构,占地广袤,直纳数十里林莽于其中。
林海深处,有一巨台,由小丘改造而成,居中而立。
斯台之上,万众瞩目,猎兽魁首,亦将于斯地加冕。
时之矢既至众望所归之猎兽启辰,昊阳镇氛围沸腾无疑,滔滔人潮汇于猎兽场,壮观之景,观者无不动容。
“此即猎兽肇始之地欤?”
陆川立高台之上,俯视林木葱郁之下,微惊而问。
陆川之后,陆氏家族之核心成员咸集于此,领首者自是老祖陆战,而陆天、陆肯、陆熔等辈,亦伴其身侧。
闻陆川之问,陆战含笑颔首,目视前者,满溢欢喜与宽慰。
陆川近日声名鹊起,使其对此孙愈加重视,乃至欲近时提议亲身教授武技,然此议终为陆川以专志提升自身修为之由婉拒。
怀瑾握瑜之影,无需他人授业武技,况若亲近过甚,致玉菩提显露,未免不妙。
“彼林之下,直通幽邃山林,其间多凶悍猛兽。”
“猎兽比试者,各领标识身份之牌,投其中,于林间,汝等须依凭一己之力,脱出兽爪之下。”
陆天于侧,冁然而笑,继而言曰:
“复次,茍活于斯猛兽爪下之时,君还需筹谋自他人手中,取十枚名牌,此乃踏入林海之心巨坛之资也。”
“猎兽云云,所狩非独兽矣,实则,尤在于狩人。”
陆川闻之,心弦一紧,始悟猎兽之事非臆想之易。
十枚名牌,意味着必败十人,方获巨坛一步之阶。
可想而知,诸子一旦入林,彼此相攻,其景热烈且乱无章法矣。
且于图谋夺他子名牌之际,亦须警惕林间猛兽,稍有疏忽,恐性命不保于此。
此事,非比寻常之试炼,实关乎生死,其选汰之法,已带几分严酷之意。
“名牌总计过百,终能登坛者,不过十数尔。”
“猎兽途中,多有铩羽而归者,竞争之烈,可见一斑。”
陆战背手言道。
陆川颔首,百中选十,诚非易事。
“以陆川目下之能,欲顺登坛坫,不过探囊取物耳。”
陆肯于旁笑言。
闻斯言,陆战颜上笑意愈浓。
盖半月前,彼已闻陆川顺入锻体九重之境,此修行速也,较陆天昔年鼎盛之时,犹胜一筹。
“此次陆族能居第几,端视陆川之展现矣。”
侧立之陆天闻此,颜亦不由泛笑,抚陆川之肩,目含自得与宽慰。
“陆战,久违矣,观尔老骨,犹是坚硬如初也。”
方陆族众人言谈间,忽有笑声自不远处来,闻此声,陆战、陆天等皆蹙眉,颜上欢色稍减。
陆川目循声而望,见一众人浩荡而至,其行经之处,人群速散,惧态尽显。
于众人最前,二人并肩而立,其一着淡灰绸袍,年岁似与陆战相埒,双眸深邃,凛然逼人。
另一则为一中年汉子,颜常带笑,和善貌然,然熟稔者方知,此实乃笑里藏刀之辈也。
“彼老朽者,乃独孤氏之族长,名曰独孤栢,另一人,则为令狐氏之族长,曰令狐秋。”
“此二辈,皆吾陆氏之家雠,非善类也。”
陆川侧,陆姗低声言之。
陆川微颔首,目复视二人,隐隐觉二者身中蕴藏之强绝力量,料此二人亦俱属乾元境之强者!
陆川目光掠过二人,终驻于其后,彼处立二熟悉身影,独孤离与令狐莹也。
似感陆川注视,独孤离与令狐莹皆侧目视之,前者面上不由泛起微笑,手掌虚空向陆川轻挥,其意昭然,犹记陆川之所负一掌债耳。
“独孤老丈,勿忧,吾此朽骨,必较尔迟入窀穸矣。”
陆战望向渐近之独孤、令狐两家众人,笑颜甚灿。
若但观其表而不闻声,人皆谓此二人为莫逆之交矣。
“多忧之事纷至,欲长寿,岂易哉。”
独孤栢淡笑而言,目巡陆氏众人,末了于陆天身畔稍作停留。
感其身内浩瀚玄力之波动,眉不自觉微蹙,诚如外界所传,陆天之实力,竟复原矣。
“每猎兽,所费彩头甚巨,人心因此而不畅,心绪郁结,于寿数颇有损矣。”
独孤栢之侧,令狐秋面带讪笑,语含微讽。
闻其言中讥诮,陆氏众人皆怒形于色,然陆战挥手止之,声色平和而言曰:
“恐此次心结难解者,乃君之令狐府也。”
“闻陆府新晋一少年英才,想来即为此子欤?”
独孤栢目陷深邃,忽而注视陆川,苍老容颜上,一抹阴冷笑意漾开。
陆川感其目光如炬,肤栗心惊,此老怪诚非善类也。
“犬子微名耳,何足挂齿,岂敢与独孤府相提并论。”
陆天阔步而出,挡于陆川之前,淡然言道。
“能否匹敌,待猎兽启,自有分晓,陆府只需备妥此次彩头即可。”
独孤栢一笑,遂慵懒挥手,率众径直穿越陆战等人而去。
及至独孤离行至陆川前,步履忽停,视线掠过陆川及其侧之清琳、陆姗、陆力等陆府后辈,低笑言曰:
“陆川,猎兽之中猛兽繁多,慎之又慎,勿使自身反成兽腹之食。”
言讫,独孤离唇角微扬,寒意甚浓,其目若毒蛇,紧锁陆川,而后缓步转身,翩然而去。
“此獠甚狂矣!”
陆姗等众人望其背影,愤懑言之。
陆川目送独孤离远去之影,对方言中威胁之意,自然明了。
于是,面容之上,亦浮现出冷冽笑意,低语自言。
“孰为兽腹之食,此刻言之,似为时尚早!”
猎兽场周遭,石凳累万,而今观之,座无虚席,乌压人首,绵延至目力所极,盛况如斯,诚乃昊阳镇数载间之最隆盛赛事也。
陆氏一门,在陆战引领下,直入猎兽场之心腹地带,亦视野最佳之区焉。
于此地,既能俯瞰下界葱郁林莽,亦能明晰见彼高台之景致。
入此域者,多为昊阳镇及其周百里内声名显赫之势力,对此辈势力,陆氏皆保持良好之交谊,是以入境以来,不乏有人上前寒暄致意,终为陆战含笑接纳。
经一番应接之后,陆战率众人于一片石凳上憩坐。
不远处,独孤、令狐二族之人列坐,然仅以眼角余光掠过陆氏众人,旋即收回视线。
虽表面泰然自若,其内心深处,对于陆氏此等外来之客,终不免略存轻蔑之意。
自是,对此类冷漠之举,陆战显非有意以热情逢迎,历年明枪暗箭之下,若非其亦颇有策略,陆氏一族或早已为独孤、令狐二家逼至绝境,犹如丧家之犬般逃离昊阳镇矣。
故而,虽独孤、令狐二族敌意昭然,陆战心之所恨,更为深切矣。
随着陆氏众人之就座,后续亦纷纷有诸多势力接踵而至,使得现场之氛愈显炽烈。
陆川择一石凳坐下,视线投向下方葱郁之林,恍惚间似闻林间传来含怒兽吼,隐隐可怖。
至于林中猛兽,陆川实非甚忧。
以今日之力,除非遭遇真妖兽,寻常猛兽难以构成威胁。
妖兽者,较猛兽更为可怖之存在也。
闻曰,即是最劣之妖兽,亦能轻而易举撕裂炼体七重以下之士。
更有甚者,部分实力超凡之妖兽,不仅具智慧,且能驾驭玄力,其破坏之力,非常人所能想象,可怖非常。
然而通常而言,妖兽多潜匿于深山幽谷之中,此地人烟辐辏,料应无妖兽出没之虞。
故而狩猎之中,最大之敌手,实为其他竞争者也。
为夺他人身份符牌,必竭尽所能,无所不用其极。
诚然,诸般诡谲伎俩,在绝对实力之前,皆脆弱不堪。
而今陆川,自恃有此资格与自信,足以应对。
正当陆川审视林地地形之际,忽觉猎场氛围微异,侧首观之,乃见大批人影涌入此区,彼等胸前皆佩相同徽记。
“血刃馆也!”
血刃馆作为昊阳镇崛起之新秀势力,其现身自是引来众多瞩目。
陆川目光掠过血刃馆众人,最终停留于前驱之一身。
此人形体瘦削,面容冷峻,脸上交错刀痕累累,为其平添几分煞气。
腰畔缠绕黑布之长物,观其形制,当为宽刃一柄。
“彼乃血刃馆之馆主纪魏也,血刃馆之所以能迅猛兴起,与其关系匪浅。”
“此人亦为乾元境之高士,若吾所料不谬,其境界或已达乾元境之末期,距玄丹境仅一步之遥!”
“举目昊阳镇中,能与之交锋而不落下风者,恐不出五指之算。”
陆川之侧,陆天低语曰。
陆川闻之,颇感惊讶,未料纪魏竟如此强绝。
“昔年其初至昊阳镇,欲立血刃馆,独孤、令狐二族皆出阻挠。”
“纪魏遂直约独孤栢决战,终以身挡独孤栢三掌之威,而其人亦于独孤栢胸前留下一刀之伤。”
“此等舍命相搏之势,使独孤、令狐二族胆寒,不得不敛手退避。”
“纪魏煞气凛然,且极护门下,今时今日,即便独孤、令狐二族,亦不敢对血刃馆过分妄为。”
“此辈之人,唯有以力服之,软语无济于事。”
陆川默然颔首。
纪魏与陆战皆自微末起身,然所行之路迥异,性情亦大不同。
纪魏狠辣凌厉,陆战则长于隐忍待时,暗中壮大。
总而言之,二人皆可谓能者也。
陆川与陆天低语之时,血刃馆众人亦渐行至,陆战含笑起立,向纪魏拱手为礼,寒暄问好。
纪魏本面色漠然,遇此问候,嘴角勉强牵动,露一丝僵笑。
近年来,因独孤、令狐二族之排挤,血刃馆与陆府交谊反见增进,关系和睦。
“果不其然,此次狩猎汝亦参与矣。”
纪魏、陆战寒暄之际,一人影忽至陆川前,乃昔日交易墟市偶遇之宇文峰也。
陆川心存好感于宇文峰,遂笑而颔首以应。
“狩猎既启,若有机缘,吾等或可协力,独孤离与令狐莹那小女子必联手无疑,一对二,委实棘手。”
宇文峰笑言。
陆川闻此议,笑而颔首,未有拒意。
“此人便是尔言曾受独孤离一拳之陆川?”
一侧,正与陆战交谈之纪魏忽转首,目视陆川,询之。
“陆川拜见纪馆主。”
陆川搔首,随即恭谨应对。
纪魏目光锋利,审视陆川片刻,竟点头赞曰:
“真良材也,陆府之幸哉。”
陆战闻斯言,抚须笑颜开,心知纪魏素以眼光犀利、挑剔著称,获此赞誉,实为难得。
纪魏非健谈之人,故稍作寒暄,即率血刃馆众人另觅座次。
自始至终,纪魏未尝侧目独孤、令狐二族,亦无上前攀谈之意。
此类应酬,陆战偶一为之,纪魏则鄙而不为也。
随着血刃馆之列席,昊阳镇诸势力咸集。
于是,日上三竿之时,独孤栢起身高立,眸深如渊,环视全场。
其凛冽目光所及,猎兽场喧嚣稍减,盖因独孤氏于昊阳镇周百里内,威势赫赫。
独孤栢沉声道:
“诸君,今日乃吾昊阳镇之盛事,猎兽之规,无需赘述。”
“凡能夺得十枚身份名牌者,即可登临巨台,彼处,方显真猎兽魁首之姿。”
其音混以玄力,响彻猎兽场,使众人闻之皆晰。
“各家族身份名牌业已领取,尔后,当授予参赛晚辈,使之入猎兽场,竞逐狩猎!”
“陆川,此身份名牌交付于你,慎之又慎。”
陆天注视陆战,待得对方颔首示意,乃自怀中取出一黑黄相间之木牌,其上镌刻“陆”字及繁复图纹。
众多陆氏族人艳羡目光中,陆川慎重接过此名牌。
陆战愿托付此物,显然是决意使其参与狩猎猛兽,为陆氏争光。
陆川将木牌妥帖收好,默然颔首,不赘言,望向四方狩猎场中接踵跃入密林之众影,深吸一口气,前行两步,立于高台之缘。
正当陆川整装待发,不远处,独孤、令狐二家所在,独孤离与令狐莹亦缓步而出。
独孤离面带笑意,目视陆川,忽伸拇指,轻轻朝下点指,唇启合间,无声却意明。
无音传至,陆川犹辨其口形,知其言:
“债需偿矣!”
陆川回视独孤离,蓦然一笑,旋即转身跃下高台,没入狩猎场内。
独孤离目随陆川背影,双眸微敛,轻笑一声,寒芒闪过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