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玩花灯的孩童被吓哭了，大人冲过来捂住她的眼睛抱着哄。

“妖魔！这是……妖魔！”

终于有人大喊。

“别怕、别怕！它已经死了！”

又有人叫道。

一个个镇中百姓驻足观望。须臾，有人点燃火把，跟着陈泽行走。接着又有第二人高举火光尾随陈泽前行。

“阿爹，什么是妖魔？”

有少年鼓起勇气问。

整个镇子似乎都因陈泽的举动而被惊醒，越来越多的人围来。

“今有妖魔闯镇，屠戮镇南胡家！赵某不忿，将其斩杀于泥巷。现游街示众！望父老乡亲知晓妖魔可杀！”

陈泽终于朗声说道。

如此，三遍。

“是妖魔闯进了镇子？镇南胡家？是胡老二吗？我记得他去年刚娶了美娇娘，月前才生下一对大胖小子……”

“别说了，刚已经有人去看了。死得满院子碎尸，赶去报官了。”

“妖魔……竟然真的有妖魔……不怕，妖魔也是可以被杀死的！”

“……”

一个个百姓议论起来。

“对了，他是谁？”

有人疑惑道。

“赵德发！他是福威镖局的赵德发！我见过他！上次他与黄家起冲突，逼退了黄三爷，还揍过黄四郎……”

“嘘，要喊他赵三爷。”

“没想到他竟然杀了妖魔！若没有他，恐怕还要死更多人！”

“他这是要把妖魔尸体拖去哪？”

“……”

道路两侧围得人山人海。

陈泽环顾众人，只见一柄柄火把照亮整个夜空，火光里映照出一个个或亢奋、或好奇的面庞，唯独没有恐惧。

他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当众人不再惧怕妖魔，就意味着新的开始。

他始终坚信一个奇迹，就是人类一旦知道某个存在的名字和血量，那么就算对方是神，也能杀起来给他看。

“如果附近真的有魔巢……如果妖魔真的会如潮水一样涌来……”

他暗暗想道，“我希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勇气拿起武器，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这个家园，与它们搏命。”

他今天点燃的只是一柄火把，而照彻夜空的光需要每个人共举。

今夜的所有人也都会记得，有一个身影自黑暗里拖着妖魔而来。

“三爷！”“赵三爷！”“赵镖头！”

福威镖局门口，已经有无数镖师、趟子手和杂役被惊动。他们一个个迎出来，边向陈泽行礼，边打量妖魔。

“三爷竟然杀了一只妖魔……”

“真令人可怕，妖魔竟然闯进了镇子里，幸好不是被我遇到……”

“……”

他们震撼且惴惴不安。

陈泽停下脚步，向陆辰吩咐道：“去，去扶云居，通禀王总镖头，就说有妖魔进镇子了。尸体已经带到。”

陆辰睁大眼睛叫道：“是！”

他匆匆跑向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