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子安来到了一队的监视地点。

“给杨子温传递情报的，就是那个？”顾子安坐在火车站的长凳上，轻声道。

视线里，一个穿着火车站职员制服的男人拎着一串钥匙从火车站的一间办公室走出，朝着火车站台走去。

现在的中国，火车站还没有实行客、货的分离。

所以客车、货车都是在一個火车站里停靠，只不过现在坐火车的人数不多，所以车站能通过时间调配，调整车厢到站时间，完成卸货、上下乘客的流程。

“是，那个就是乔五。”凌群应道：“不过他每天除了接班，就是喝酒吃肉，盯了好几天了，也搞不清楚他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顾子安微微点头，凌群说的倒是客观事实，货运车厢到站的时候，乘客检票口就不会放人过去的。

所以就算是他们已经能确定乔五的任务应该就是搞清楚某种货物，但这种货物是什么，他们还不太清楚。

“要不直接拿人，到审讯室里去问？”凌群看到顾子安微蹙的眉头，轻声道。

这倒是个办法，唯一的风险就是，乔五是个硬茬子，万一撬不开嘴，就搞不清楚日本人的目的何在了。

“拿人的办法先往后放放。”顾子安想了想，说道：“拿了人之后，杨子温那边也要一起收网，不然被他得到消息就不好了。”

“既然他还没有什么觉察，我们再想点别的办法，实在不行了，再下手抓人就是了。”

现在杨子温的下线里，只有乔五一个浮出了水面，他们还准备跟着杨子温把剩下的下线都挖出来，这么一来杨子温那边就不能着急动。

因此，为了防止惊扰到杨子温，乔五这边也要放缓抓人的节奏。

凌群微微点头，在心里记下了顾子安所说的话。

他还是有很多地方考虑的不那么到位，很多方面只顾及到某一处，却没有考虑到对整个大局的影响。

这次考校中，组长的一些话，既是批评，也是点拨，他想要在业务能力上更进一步，就要把这些意见都吸纳改进才行。

“他们这个货运抽检的工作，是只有乔五一个人在做吗？”顾子安轻声问道。

不过还不等凌群回答，顾子安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一个穿着普通短衫的男人同样从刚刚乔五所在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样子是替班下来的，要从火车站回家了。

“找人跟上他，先把他的情况调查一下，然后找个机会接触上他。”顾子安吩咐道。

“是！”

凌群眼珠子一转，瞬间明白了组长的意思。

这是准备从乔五的身边下手，来调查乔五的目的所在。

想通这个办法的凌群既振奋，又沮丧。

振奋的是，总算找到了乔五这一团无从下手刺猬的薄弱处。

想到这，凌群对顾子安的崇拜之情就更胜了几分，每次遇到什么难题的时候，组长总能想出一些妙招化解，难怪这些日谍在组长面前都无所遁形。

不过他心里也是有几分沮丧，沮丧的是，他都盯了这么多天，却想不到一个好办法，这距离组长也差太远了。

……

时间很快过去，一转眼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

情报四组，顾子安的办公室里。

“上海方面没有消息。”刚从严休办公室回来的顾子安，轻声呢喃道。

自井上和也返回上海之后，处座就命令上海站关注着日租界内，关注着日本特高课的动向。

至于方向、原因什么的当然没有解释。

毕竟井上和也这条线算是军情处好不容易安插在特高课里的，算是高级间谍了，总不能搞得路人皆知。

所以上海站也只好乱无头绪地调查，尽量把一切涉及到日方机关的事情都统计并回报南京。

不过这几天的电报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太过异常的消息。

据上海站回报，特高课表面上还和平日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