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来…”还是忍不住想问问来意。

白思泊暗暗呼了口气，语气依旧很平静，“就这么在意我是来跟你讨什么的？你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为什么不问问我去一鸣大楼干什么？真的以为我是个小偷？”

“对不起。”看着白思泊并没有多大地苛责，反而让杨泊安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也不是来听你说对不起的。”白思泊低了低头，既然对方并不想跟自己谈谈什么父子之情那自己就说说正事儿了。松开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悟出的冷汗。

“江成义你认识吧？”没有了对于父亲的期待，白思泊说话反而多了分骨气。

“认识，和你妈妈一起的朋友。以前还追过你妈。”杨泊安老实地回答。看着白思泊一副不痛不痒地样子，语气有些失望。

“他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

杨泊安平静的眼睛终于有了些波澜，白思泊看着他这么惊讶的眼神，想来是不知道了。接着又问道。

“你最近去洛清了吗？住在洛清的监狱里？”

听白思泊这话，杨泊安有些莫名其妙，“洛清只是听说过，以前总听江成义提起他的老家，但没有如果，更别提什么监狱了。江成义到底怎么了？怎么死的？”

“被人杀的，现在嫌疑人是我。”

白思泊如是说道。

又是一句让杨泊安感到诧异的话，眼前的儿子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淡定。这么大个事情说出来像是在介绍自己一样，看着白思泊的眼神不免多了些担心。“你…现在没事吧。”

“你相信是我杀的吗？”白思泊盯着杨泊安的眼睛，看不出悲喜。

杨泊安踌躇着刚要开口便被白思泊打断了，似乎也不指望听见他的答案，白思泊自顾自地说道，

“我妈妈相信。给她打电话…她让我回去自首。”想到当初在出租屋与妈妈的对话，白思泊莫名心里生寒，虽然知道妈妈是怕自己跑了又被抓刑罚更大，但仍然还是忘不了妈妈劝自己自首时的话。

也不知道说什么，杨泊安将手搭在了白思泊消瘦地肩膀上，很是无措。

明明不会接受这个儿子还像个感性的人拍着肩膀安慰，白思泊不禁不禁苦笑道，“我也不是来找你求同情的。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在查江叔叔死的案子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查到了你们一鸣集团这里。我想一鸣现在在做什么勾当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你现在是在以通缉犯的身份查案吗？”杨泊安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白思泊见他看自己的样子竟然看到了同情。这让自己很是不爽，没好气道，

“不然呢？”

“别查了，一鸣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他们不可能去杀江成义的，以江成义的天才技术来说，一鸣重点保护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杀了他。”

“江叔叔对一鸣很熟悉？”白思泊追问道。

“曾经一鸣高薪聘请的顶级人才，当初的互联网行业还不是很发达，但他可以说是一个带领公司走向高科技国际化的功臣了。为公司在科技这方面创下的收益，弥补了当时一鸣在其他行业的巨额亏损。”

真的没想到，江叔叔这么传奇的一个人物，在洛清竟然就是一个小公司里经常加班的小程序员。

“那他…为什么会回洛清？”

杨泊安叹了口气，“人总有自己的选择，会洛清对他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并不喜欢这样磨嘴皮子，白思泊继续问道，“那你呢？据我所知，一鸣集团现在医药行业发达你也是个大功臣。”

“什么功臣不功臣的，混口饭吃罢了，整天还不是在实验室里过活。”

“没这么简单吧？”白思泊对于杨泊安的地位早已查了个清楚，“据我所知，你每周只会去公司实验室一两趟，整个实验室只有你上班不用打卡的。其他时间你在做什么？”

有些惊讶这孩子竟然将自己在公司的事情查的这么清楚，杨泊安有些失笑，“既然你都查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其他时间我在干什么吗？”

“恕我能力有限，你其他的时间确实下落不明，但是不是会很你老板喝点酒吧？你们关系挺不错的，”查到他和陈佑陵来往密切之后当时的白思泊心里是有些复杂的，毕竟真的以为这个杨泊安会是自己的爸爸。虽然现在事实确是如此，但对方那么快撇清关系的话，但是也让自己释怀了不少。

“朋友。”听到陈佑陵的名字杨泊安显得有些沉默。

“朋友？”白思泊嘲讽着，“你们在研究的洛滋苛离症是不是你掌的手？”

杨泊安明显有些惊到了，但也没有回话，白思泊继续逼问道，“那他为了这个研究在地下室里埋藏的那么多尸体也是经过你的手？”

越是说道后面，白思泊越是有些激动，特别是当看着沉默不语的杨泊安，心里就更加确定这些事情了。

白思泊疲惫地用手搓了搓额头，“你们最近有没有抓过一个叫陈执的人？”

“有。”

“他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要抓他？”白思泊有些激动，至少现在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自己找上门儿来的，没有人闲着没事跑去抓他，说是来算账的。好像是要救那天跟你一起却被抓住的小子吧。既然你知道我在跟着陈佑陵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那也不防告诉你。我们抓到了什么人都会给他们做个检测，那天那个小子也做了。没有我想要的体质。但是，你现在说的这个人他有。”

杨泊安说这话时像是在谈一件正经的工作。让白思泊有些震惊，“你是说…陈执现在相当于在你的实验台上？”

对方没有回话。沉默，依旧是沉默。这让白思泊心里不禁感叹，果然是自己的父亲。比起谁能更沉默，他们两个倒是有的一拼。

半晌，白思泊一声冷笑，“其实今天有一件事还是让我挺高兴的。”

杨泊安看着白思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高兴？”

白思泊点点头，盯着杨泊安的眼神变得有些冷漠，“我高兴的是一个手里沾满鲜血的爸爸并不想认我。真是庆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