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钦差御史雷跃龙,为整顿徐州各矿而来,陛下仁慈,要求本官令矿工日收不低于四十文……”
“不可能!”
又是一声惊呼。
他们大多数人是才强逼来的,没有工钱,只有麸皮糊口。
那些被雇佣的,一天工钱也就十来文。
四十文是做梦都不敢想的高薪。
“无需疑虑,京畿宛平、滦州煤矿工便是此价,依旧盈利颇多。
朝廷设滑轨、滑轮,运煤抽水无需手提肩抗,效率大增……”
“你说这么多,到底意欲何为?”花养年问道。
“作为人证,控诉当地官员矿主,协助本官,将私矿收为公有,若是尔等有勇气,亦可投军。
莫以出身卑贱而以为不能建功立业,陛下任人唯贤,有一将名孔有德,便是矿工出身,而早年的戚家军同样是矿工。”雷跃龙眼神不断往花养年身上瞟。
这身材,越看越眼馋,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必为上将军。
花养年很冷静,问道:“我等杀人暴乱,朝廷可能宽宥?”
“本官可以保证,绝不追究问罪!”雷跃龙举起大宝剑,道:“此乃天子剑,若有半点虚假,诸位可用之斩我首级。”
“愿听上官安排!”花养年拜下。
雷跃龙要是敢拿天子剑开玩笑,花养年也就认了。
下山,先扒徐州兵的衣裳换上。
寒冬时节,黄河都冻住了,怎么可能不冷呢?
矿工们是身上冷,心里却是火热的,南京城里的官员不只身体冷,心里更冷。
“户部克扣钱粮,致使保靖叛乱,尚书范济世失察,降级,侍郎郭世英贪腐,诛,籍家……除南京户部……
孝陵礼器尽失,山林被伐,而礼部失之监察,尚书革除功名……除部……都察院除……通政司五军都督府除……”
借口……证据确凿,理由充分。
曹化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犹如丧钟。
各部司,没了。
各官员,降职削籍革除功名流放斩首抄家……没一个全身而退的。
武勋只有原官职爵位,实职全部剥夺。
锦衣卫指挥使马日升反应过来,叫道:“陛下,臣冤枉啊,臣……”
“拖出去!”皇帝挥手,如同赶苍蝇一般。
大殿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皇帝露出一丝不屑,问道:“尔等可有抗辩?”
“臣认罪。”诸臣趴在地上,自觉摘掉了官帽。
不想认罪的?
牢里关着呢,没开口的机会。
退朝。
后宫里,五百余太监被军兵团团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爷,都在这里了。”徐应元说道。
皇帝环顾诸太监,道:“退回赃物赃款,免死,放出宫去,冥顽不灵,乱棍打死!”
“谢皇爷开恩,奴婢愿意退赃。”呼啦啦跪倒一片。
没有盗窃的都已经放出去了,皇帝并没有管他们以后怎么办。
实际上,能写会算的,只要不拿大,温饱还是可以保证的。
在场都是靠宫吃宫的,此时为了活命,也只能吐出来。
二十四衙革除,皇宫和孝陵的维护由新成立的应天府工曹负责,首任工曹范济世,正七品,而孝陵的修复由李养德亲自主持。
虽说有惊有险,但是南京各部司革除,诸藩宗室贡献了八百多万两,还捞到了一個柳如是,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皇帝很满意。
接下来,就是等圣诞节和过年,等开春了运河融化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