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头,见蔺询已在眼前,收起脸上的暴戾,拱手相迎:“原来是先生来了,吾还以为是旁人,老师何时来东宫,吾都恭候大驾。”
太子引蔺询上座,命人看茶:“不知先生前来有何指教。”
蔺询也不拐弯抹角:“今日朝堂,晋王获得陛下赞赏一事,太子可有看法。”
太子见蔺洵提起晋王,脸上多了几分狠厉:“那个废物,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被他猜中今日停雨。”
蔺询眯着眼睛,用手捏着胡须:
“我看不然,晋王先是救驾有功,接着平定了西夏,如今又被陛下委以重任。”
“若是此事,他再办的漂亮,不久他将会成为太子你的劲敌。”
太子听到蔺询这样说,仍然不以为意:
“先生,你多虑了,晋王他没这个本事,不过是靠着点小聪明。父皇让他安置难民,就算他办的漂亮,那他可有那个本事将疫病控制的住,到时候一团乱麻,看他如何收场。吾不相信他永远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蔺询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晋王真的只是运气好而已吗?
翌日,晋王就率领府兵开始搭建避难所,关如月带着自己府上的一小队人马也到场。
晋王瞧见关如月并不诧异,还是开口:“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关如月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不只是我,还有迟将军。”
晋王顺着关如月的手看过去,只见迟明杰满心满眼都是碧桃,一副碧桃在哪里,他就在哪里的模样。
关如月看向晋王眼含笑意:“这个避难所怎么搭建你可想好了?”
晋王见如月这架势是不会离去了,也不再劝阻,带着如月往里走,一边用手划分区域,一边轻声向如月解释起来自己的安排:
“避难所,我大致划分为三个区域,这边是区域已经确认感染疫病的百姓,这里是已经出现些许症状,但是无法确诊的百姓,最后这里是完全没有症状,身体健康的百姓。将他们隔离开来,方便管理。不管是否染病,进入避难所的众人,必须口戴白纱。”
关如月听得连连点头。
晋王接着说:“关于难民的到来,也做好了准备,虽然没有下雨,但夜里还是稍凉,已备齐足够多的棉被。粮食也已备足,等难民到达,人人都有粥喝。”
“最重要的疫病治疗,我已经按照你给的方子,准备好了大量的药材,只等难民到后,赶紧先试上一试。若是的确对症,就可以大面积推广,不仅仅是治疗京城的难民,还要将药方推至大梁上下,遏制疫病。”
关如月见晋王将避难所规划得头头是道。悬着的心,稍稍落地,想着晋王应对疫病并无经验,还怕他有所疏忽,没有想到晋王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得心应手。
不仅如此,晋王心怀大义,他懂百姓的心声,知人间疾苦。关如月暗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晋王比太子更适合坐上高位。
不足三日,脚程快的难民已经抵达,在晋王的安排下均有妥善的安置。
纷纷夸赞二皇子仁德,这一路上可以说是食不果腹,饿极了,树上的皮、地下的土也吃得。到了京城没想到喝上了白粥,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难民们发自肺腑的感激晋王,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敬意真心实意,晋王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所到之处难民无不表达感谢。
晋王注意到一家三口,分别是年满花甲的老爷子唐瑎已经是东倒西歪,无法坐直身体,正值壮年的儿子唐高轩虚弱不堪,年幼的孙子唐岩时而昏迷,奄奄一息。
经过询问才得知,他们是从临安来,因为疫病家里的女眷在路上就去世了,一大家子就剩下这三个男人。
晋王思量再三,还是开口:“老爷子,本王寻来了治疗疫病的药方,不知道三位可愿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