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台村约有百十个六十五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其中有二十六个是无儿无女的“五保户”。 指的是在农村无劳动能力、无生活来源又没有法定赡养、抚养义务人,或者其法定赡养、抚养、义务人也没有赡养、抚养能力的那些人。国家为这类人群提供了“食、住、医、药、葬”五项保障措施,所以这些人被俗称为“五保户”。按照村规民约,他们也能够独家独户分到一套较小的安置房,或者依照国家规定送进社会福利院安享晚年。自从禹若冰与章敏就养老话题探讨之后,他就多了一个心眼,对田家苑和村委会的人说:“村里的那些孤寡老人分了新房,还是要自个儿起伙做饭,家里没了老屋那种烧柴烧煤的土灶,而且过不了多久,管道燃气也会通到这里来。让他们自个儿打火,你们放得了心?”
沉浸在即将组织村民们入住新房的村委会头头们一听,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从前住的是平房小院,即便失火也不会殃及四邻。往后都是住的小洋楼,村里打算把这些老头老太太尽量安置在一楼,万一着起火来,火苗儿可是往上窜哟。倘若因此死了人,那责任可是不小!
正当村委会头头们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时,摸到了禹若冰脾性的田家苑笑呵呵地问道:“禹老师,既然您提出了这个难题,想必已经有了对策,把您的锦囊妙计说说呗。”
禹若冰嘿嘿一笑说:“反正给你们建的安置房多了六七十套/吧,索性拿出一两栋楼来围个小院,适当进行改造,把一楼改建为大厨房和餐厅、棋牌室、阅览室等老年人文化活动室,老人们集中居住在那里,派专人照料他们的衣食起居,是不是挺好?”
“嗬嗬,这不就是俺农村以前的敬老院么?”一位年纪较大的村委委员摇摇头说:“这法子行不通的。”
“为啥?”禹若冰不解,田家苑和其他村委委员也把眼睛瞪过去。
“咱们村和不少村都办过那敬老院,从村里抽俩老娘们伺候着,但是只能安排一些本村的五保户将就着吃大锅饭。不少老人嫌不自在,还不如拿着市里区里民政给的钱自个儿过呢。渐渐地这敬老院名存实亡散了伙,老人们也各自回家了。”这位老村委委员解释道。
“还有那些年龄过了六十五岁的老人呢,他们也不乐意去敬老院么?”禹若冰问道。
“禹老师,您是城里人,对俺们乡里的规矩不懂。”田家苑解释道:“家里有子女的,如果敢把年迈的爹妈送进敬老院或区里的社会福利院,会让人背后里甚至当面被斥骂为不孝。”
禹若冰终于明白了,政府投入上千万元在农业为主的各县区建成的社会福利院,为何会那么萧条,养老床位空了不少呢。
他歪着头想了一阵子,对村委们说道:“这事儿也不难解决。咱们先把这敬老院建起来,不过不要叫‘敬老院’,叫‘鱼台村老年活动中心’。先把那二十六个‘五保户’的安置好。活动中心对村里的老年人免费开放,除了免费定期体检外,隔三岔五地组织一些适宜于老年人的活动,譬如棋牌赛、斗蟋蟀斗蝈蝈甚至斗鸡斗花啥的,还有绣花、缝宝宝衣、编草蓆等手工艺比赛,甚至请个说书匠或二人转之类的小戏班子,一个星期来三四次,吸引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们来玩。碰上饭点,免费吃一顿饭。时间久了,老人们习惯了这个地方,搬进去免费住免费吃也就顺理成章了。”
“喔哟,这免费那免费全免费,一年下来可要村里花不少钱哩。”一位村委有点儿心痛地嘟囔着说道。
田家苑瞪了他一眼:“村里差这点钱么?谁家没个老人?谁又不会老?花这个钱值得!我觉得禹老师出的这个主意好,提议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