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这个时候,已是离弦之箭,没有回头可言。
......
大乾国圣旨:
[今日昭告疆域百姓,其事有三。]
[一,大乾全国拜易宁先生为尊上,从今天起,尊上旨意大于朕意。]
[二,尊上登临半圣榜。]
[三,我大乾荣登国力榜。]
[如此三喜临门,朕大悦!故大赦天下,今日又是芒种时分,朕命大府县开仓济民,赏每户居民稻种十斤,免去今年田赋税收!]
圣旨译本贴于府县各处,识字百姓迅速将喜讯告与邻里。
一时间,整个大乾疆域欢声一片。
即便是边关战乱之地,也是如此,因为承天国最近几日,只是在百里外扎营,未敢来犯。
百姓们其实根本不知半圣榜、国力榜是什么东西,他们只知因为一位叫易宁的人,自己获得了十斤稻种。
在天下百姓眼中,稻种等于食物等于生命。
无数人一辈子就为这“粮食”二字,累弯了腰,垂下了头。
十斤稻种来年便是七十斤白米,这七十斤白米要是节约点吃,可够一家三口吃上一个月。
更不提减去的田赋了,因此整个大乾最忙之人居然成了雕刻师傅。
半天之内,他们接到无数关于易宁的祭雕单子。
......
最夸斯地日光早,门开处,红桃绿柳闹夏风,家家锦绣。
尽道古都喜味浓,乐起时,舞燕啼莺歌盛世,岁岁汴安。
其他疆域都如此热闹,就更别提汴都。
汴安房屋大都是灰砖青瓦而造,从高空俯瞰,本是一片带着沉重历史气息的深灰色。
但今日,这深灰色却装扮上红妆,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挂,张灯结彩,喜庆之意比过年时分还要热烈。
卯时,远山遮住太阳半张面孔。
城墙边一颗野生向日葵跟着慢慢低下头去,而后有夜风吹来,吹掉它的一片黄色花瓣。
花瓣乘着夏日夜风,从夜虫头顶飞过,越飞越高,穿过青瓦屋檐,越过酌月街,来到皇宫之内。
它奔向如今宫中人气最为旺盛之地,最后风渐渐小了,花瓣失去借力,打着转缓缓落下,落入一个白袍之人的掌心中。
“呼。”
易宁轻轻一吹,花瓣重新飞舞,飞向夜空,上天揽明月。
而后他看着章华台内,一张张宴桌,扫过一名名看向自己这边的高官文士。
最后易宁视野来到最角落的一群书生身前,书生们衣冠楚楚,这会将许尧臣众星拱月拥簇在中间。
而许尧臣则闭目养神,表情淡然,昨夜一醉,他的心境再也非前日所比。
易宁眺望对方,脸上露出笑容,目光期待异常。
半盏茶后。
周炟与国师仲博出现,他们没有直接走正殿,只因尊上如今正坐在高台主桌之上。
因此这位皇帝从侧殿行来,穿过一张张宴桌,最后来到台阶处一步步登阶。
到了高台上的唯一主桌,两人行礼:“见过尊上。”
“坐。”易宁起身回礼。
三人入座后,一齐看向下方百官。
太监察言观色,见时机已至,尖着嗓子喊道:“宴起!”
话音落,一名名宫女端着佳肴而来,由上而下依次放菜。
片刻,每桌都摆满佳宴,食物皆是灵物之属,香气扑鼻,却没一人敢动筷子。
太监又喊:“请尊上用膳。”
易宁无奈,繁文缛节实在太多,还没戈壁小院喝酒来得爽快,但也入乡随俗,随意夹了两筷。
而后皇帝、国师夹菜,待他们吃完,太监才喊:“众人用膳。”
官员们提起筷子,一点点夹着当面的菜,一个个斯文得像是大家闺秀。
易宁看着下方摇摇头:“要不让他们放开点?这么多人,整个广场都能听到虫鸣,有些冷清了。”
仲博抚须而笑:“他们都不了解尊上性格,谨慎点总归没错。”
周炟亦是附和,而后起身招来太监,一番吩咐后,太监传下命令。
一名名舞女来到百桌前,台阶下,翩翩起舞,鼓乐声响起,如此这般后,整个章华台才热闹起来。
饭过五味。
舞女退下,这次上来的,却是六位书生,许尧臣亦是在列。
易宁看着他们,喃喃自语:“许兄,今日一别便不知多久才会再见,且让我看你最后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