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道：“刚才你看见什么没？”

“啊？”她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问道：“那个老人……他……”

嗯？刚不开眼也能看得到？可能是刚在杀人时不小心暴露的实体吧，我没往心里去。

“要不我送你回去？”我岔开这个话题问道。

“你不是……还要在这儿等人吗？”顾玥珍犹豫了下，她刚才听我打电话，已经没有想要报警的想法了。

“没事儿，我先送你回去吧。”我说道。其实我一直想问她，要不要做个心理治疗啊心理辅导啊或者直接住精神病医院之类的，我记得高中时那个小伙子跳楼，看到的女生都去看心理医生了。

“不用了……你陪我回去就好了。”顾玥珍摇了摇头。

我这华夏大学，教学楼里女生宿舍好像挺远的，我在路边随便找了个空瓶子，把那牺牲掉的小哥灵魂装了进去，然后手上黑气一闪，直接封印了。

随后才慢悠悠陪着顾玥珍回女寝。顾玥珍抱着书，一路上埋着个头，一句话也不说。我一只手丢着瓶子，又接住，再丢，再接，一边想着之前的事儿，也懒得聊天。

学校里的夜晚，景色还是不错的，倒是没有白天到处都是情侣的样子，旁边的这条人工河，反射着天上的月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河岸边还有着一排排的杨柳，在随着微风摇曳着柳枝。不知不觉间，我俩被这夜晚的景色所吸引，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刚才……那是什么？”顾玥珍望着这景色，走到了桥边，停了下来，轻轻问道。

我歪歪头，看着她认真说道：“今晚的事儿，你就当没发生过吧，有的事儿你不应该接触的。”

“哦……”顾玥珍低下了头，我好像看到她眼中的神采暗淡下去了不少。

然后又是一路沉默，之前的美好气氛不知怎么的都烟消云散了，空气中弥漫的反而是沉闷的气息，真奇怪。不知怎么的，我走得很是别扭，这感觉贼不习惯。

等送到了女寝楼下，居然走了整整20分钟！我的天，平时宅多了，我都没好好逛过校园，也从来没发现我学校究竟有多大！不过还好还好，终于走完了。

“上去吧。”我说道。

顾玥珍抱着书，站在楼下，也不上去，就这么低着头。我歪了歪头看向她，不太清楚她的意思。

“姜小凤，等这次……你的事情解决了，你还会去那间教室看书吗？”顾玥珍一只脚在地上划着不规则的形状，眼睛一直盯着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今晚受刺激严重，脑袋瓦特了。

我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倒是老实回答道：“我去那间教室之前，并没有发生这种事，这事儿也是我顺带帮忙的，所以……我以后还会去的，你要是心情好，可以给我占个座儿。”

顾玥珍的脚不动了，抬起头来，对我露出了笑容，这微眯的眼睛，白皙的脸庞，漆黑随风飘扬的长发，居然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我不知不觉紧张了起来，甚至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好，我等你。”说完，顾玥珍就笑着跑进了宿舍楼。

我默默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歪了歪头，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让这烟味儿顺着呼吸进入了身体的四肢八脉，眼中的黑色光彩再次弥漫整个眼眶。

轻轻吐了口烟，叹息一声，我转身离开了。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我又哼起了那首被我刻意遗忘的歌谣：

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

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唱着唱着，一股悲伤席卷着我，眼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涌出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闭上眼。良久，再次睁开时，眼中的黑色更是浓郁了几分。

这个夜晚，倒是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