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多嘛!洋楼那边也放不下……”常清风低声说。
这话听得两位探员直皱眉头,心说看看人家,古董都不下,跟冬储大萝卜似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句无心的话,却引起了俩人的注意。在回去的路上,一条线索被两位探员捋了出来,至于是不是真相,只能商量过后再查证了。
回到警局以后半个多小时,夏风朗和任千里才回来。吴清闲赶紧拿上笔录本跟警长汇报,刚说完了解到的情况,夏风朗就笑了,看着俩人说:“你们说的这些让我不得不怀疑一个人了……你们看啊,对那一片区域最熟悉的人是谁?这人也正是第一个离现场最近的人,他头一个就走进正堂,脚印一直延伸到大屋门口,然后才是咱们到达现场。当时看到正堂里的脚印,如果有前一天晚上留下的,咱们也是分辨不出来的。要是这样,他对那边的环境就是特熟悉,是不是知道宅子里存着值钱的古董,顺出来再去当铺销赃?当然,这些就是初步猜测,连推测都算不上,必须要有证据支持才行。”
“头儿,您算说到我们心里去了,在那儿我和老郑就琢磨,会不会是分驻所的乔凤引做的那些事儿,那边正是他的管区,谁家什么情况那绝对门清儿啊!我俩都猜测是不是他销赃败露,才把周玉通灭的口呢?”吴清闲竖起大拇指说。
夏风朗沉吟了一下才说:“现在情况还不是咱们想像的这么简单。裕盛泰的当票底子我都看了,没有四方瓶和翡翠插屏,画倒是有几幅,不过写得也都不详细。这样,明儿一早,老郑和老吴再去当铺核对一下,看看有没有这几样东西。要是没有,就扩大范围,挨家当铺踅摸踅摸。还得详细问问裕盛泰的伙计,最好把那个当翡翠镯子的年轻人的样貌问出个大概来,我看看这两条线能不能并在一起……”
听夏风朗说完,任千里抽了口烟才说:“头儿,您说那个‘老荣’封双六会不会撒谎了?即使是没杀人,也进去拿东西了?”
夏风朗摇摇头:“应该不是他,正堂的脚印都是皮鞋印记,鞋底纹路我也看了。封双六穿的是布棉鞋,而且如果是他顺出来的东西,就不至于报案了,直接颠了多好。还有一点,要是封双六偷的,他就没有必要把那幅中堂画再做一幅赝品放那儿了。现在咱们千万别受干扰,因为还不知道这盗窃古董和杀人抛尸是不是一条线上的事儿呢!”
“那些个当票也没有典当人的信息,这就难琢磨了。杀人案还没个头绪,又出了一档子失窃案,弄得都不知道从哪儿入手啦!”任千里直挠头,苦着脸说。
“甭着急,咱们千万别自个儿乱了阵脚。越复杂的事儿,破绽就越多。先把杀人案子放在一边,就说这盗窃的事儿,丢的两件玉器都是放在厢房里的,少儿两件也不显眼,而且厢房里的东西都用苫布蒙着,一时半会儿肯定没人查看。中堂画不一样啊,明晃晃挂在那儿,只要是家里有人过来,一眼就能看见没了。试想一下,什么人把东西偷了,还会弄一件假的放那儿,这个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延缓被发现的时间……”
“哦……明白了,要是这样的话,肯定和常清风的身边近人有关系!”吴清闲拍拍脑门恍然大悟了。
“常清风的老婆就是一官太太,整天和一帮子夫人小姐打牌逛街,都是考试院里的家属,说白了也是替常清风在应酬。他们有俩儿子,老大在日本留学,差不多三年没回来过了,二儿子就跟北平,说是学建筑的。”郑茂赶忙翻看着笔录说。
“那明儿继续分头行动,我去会会这位二少爷,常清风的家里人也得细查。然后再跟乔凤引去茶馆聊聊闲天,就这么着,各回各家吧!”夏风朗伸了个懒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