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费劲了，我，我想和你说说话。”

钱子林即便坐得靠前，但受伤的耳朵终究听不见老人断断续续的轻声低语，直到旁边的人快速的重复一遍，钱子林方才点点。

不多时，房间里的人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位医生，钱子林和助理。

“竺老，别这么说，能好的。”

这句话似乎用尽了钱子林所有的力气。

悔恨埋在心里，若是当初他仔细一点，或许竺老可以安然的回到家中，儿女绕膝。

竺老这几年一直与钱子林搭档，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钱子林在想什么。

他嘴角微微勾起，想笑却没有力气，最后只能无力的躺下。

“别乱想，要我回去我也不会答应。”

“这辈子啊，我有遗憾，但是从不后悔，唯一担心的就是你。”

“你性格冲动，一定要听翔中同志的话，他不会害你。”

“祖国要站起来，首先是，是人民都站起来，可惜，可惜我看不到了。”

“还有，还有凌丫头，凌丫头有，有本事，你要好好带她，她最关心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就是保护她，你，你们都要好好的。”

竺老说一句，钱子林便点一次头，说到最后，已经听不清。

竺老见状，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湛蓝的天空，落下最后一句：“凌丫头，还没去见过我孙女，她们肯定聊得来。”

一九六二年夏，竺榕舫走完了他生命的最后一程，享年七十一岁，钱子林在青海人民医院送之。

消息传到故宫，翔中，子润两人将自己关在房中，缅怀这位一辈子都在为龙国科技事业而奉献的老人。

同时最高部门发来文件——一九六二年四月二十日，于青海大会堂举行追悼大会。

钱子林在报丧的电话中，语气哽咽：“竺老最后，依旧在担心我们，他说，他有遗憾，但是从不后悔。”

翔中拿着电话的手颤抖着，明明看了最多的生老病死，最后还是看不破。

“帮我，好好送送竺老，他不愧于龙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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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竺老提起的凌月，此时依旧穿着来时的衣服，有些脏，但一点不显得凌乱。

外衣随意的丢在一边，只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子高高挽起。

她如同两年前一般，没有什么变化，个子依旧矮矮的，皮肤依旧白白的。

张嘉站起来，原本合身的衣服显得大了不少。

这两年，也就刚开始的几个月她们待遇还不错，毕竟翔中地位稳定，没有过错，对于她当然不敢太明目张胆。

可几个月后，老丑那边进展不顺利，他们在国内的环境越来越困难，而凌月两人，自然感受最深。

审问，精神药物，恐吓流程一全套。

今年算是过得不错，外面乱，腾不出手折腾两人。

张嘉用手扇扇风：“夏天果然最难熬。”

不能开窗开门，热气全被团在房间里，两人没有形象的半倚在木板床上，被褥全被团了团堆在一角。

“我倒是觉得夏天很美。”

凌月扒拉住张嘉扇风的手，这么扇风更热。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快结束了吧。”

凌月无有不可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