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沐寒的一双雪眸瞥向他,淡淡道了句:“帝王之心,不可随意揣摩。”
“好好好,我不揣摩,反正他过几天也会传旨意来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哎呦,就是可惜了那些姑娘了,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给拿去换了银子了...”
箫子期一头扎在一旁的坐榻上,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有些睁不开眼。腥甜的风里,已经泛起了暖意,他枕着一双手,似乎是要睡在这儿了。
一旁的楼沐寒见他赖在坐榻上昏昏欲睡,转身回了案台上处理政务,又小声提醒道:“楼上的卧榻空着,想去便去。”
箫子期挪了挪屁股似乎是没打算起身。
关于那十三具女尸的事情,楼泽已经调查清楚,他也无需再过问,只等过几天小县令升堂便可一探究竟。
盛世难自束,乱世无安处。
他在一旁的簿子上随手写上了几个大字,轻吹了吹,折子是什锦宫送来的。他看向对面卧榻上已然入睡的箫子期,最终还是没有叫醒他。
他这师尊倒是溺爱他,连送了几封信都是——念顽徒安。
啰里啰嗦几千字都是在给自己的徒弟求平安,求寒曦王给他在军营里讨个安生的职务。也请求不要因为他生性顽劣就苛责于他,多宽心些。
楼瑾年从前可没有这么多话跟他这个皇弟讲。尤其是上次地牢一面之后,更是甚少会面,几乎是冷面相待的程度了。
他心里莫名升起了些不舒服,难不成自己在边疆还会故意找茬亏待了这家伙?
尤其是在啮齿之痕的事情上,他是无法理解楼瑾年做法的。如此高傲的一个人,为了一个箫子期,竟不惜给一位小小的夫子下跪。
这等折辱皇室的事情,楼瑾年从前也不曾做过。
不过楼沐寒反倒开始担心起来。楼瑾年与赤炎太子的关系模糊不清,皇上有意送他入虎口。他的死几乎是已成定局,此番又派箫子期随同去西境。
看来皇帝的算盘已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次去西境恐怕是要经历大乱。楼鹤林似乎也在有意无意的崭露头角,只等合适的机会,当年雨泽的惨剧大有可能会重演。
至于箫子期....他又会站在哪里呢。
楼沐寒抬起眸子,看着不远处正晒着日光浴的某人,他看起来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一无所知。那人的腰间别着的佩剑是自己送他的那柄,他总是随身带着。
身上的官服有些不大合身,碍事的状元帽也被他随手丢在棋桌上,环着个胳膊,应当是在思考些什么。
箫子期偶然睁开眼,一偏头刚好对上了那人的一双眼。他也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自己深处在一个巨大的圈套里。
就连叶知秋也屡次提醒他,在羊皮书上并没有出现有关西境维和的任何相关事件。也就是说,他去了西境,所做的一切都要自己承担后果。
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