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子期大跨步离开了偏房,自己独自坐在堂后梳理案件。
思来想去最后对着一名离自己最近的捕快说道:“把吴老汉传进来。”
吴老汉被带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那身本就布满了补丁的衣衫更加破破烂烂,有些衣不蔽体。
“吴老汉,我问你,这时疫是如何而来的。”箫子期在停尸房不仅看见了十三具女尸,还有其他几具不明来历的尸体。
他们也同样是无人认领。
吴老汉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然后眼神飘忽的回道:“是自商队来了以后出现的....也许是外地人的病传过来的吧....”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隐没在空旷的朝堂里。看他是这种反应,箫子期便更加认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想,又故作无心的问:“这商队,买的是什么东西?鄠县的土?”
吴老汉闻言,更是直接把脸埋在了地上,看也不敢看头顶箫子期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回:“是.....”
“啪嗒!”箫子期猛地一个动作,将案台上的茶杯扇到了地上。那声响震得台下的老头险些昏过去,连忙就磕起了头。
箫子期继续引导:“哼!是个屁!”
“这鄠县卖的是什么东西,你当本官心里不清楚吗!这可是天子的脚下,难道你以为皇帝派我过来,是吃闲饭的吗!”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商队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见那些个村民的眼神奇怪的很。明明自家的女儿被人拐走虐待了,自己也说会给他们平反冤案。
可这些人就像是吓傻了一样,就好像已经接受了自亲人离世的事实。麻木中夹杂着没由来的恐慌。
尤其是听说皇帝派了新的县令来的时候,全县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迎接,竟也不急着为自己的亲生骨肉喊冤。
处处透露着诡异。
这吴老汉也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胁迫了,竟然也不报官。等到人死了又来喊冤,说的故事也是漏洞百出。他难道就没有跟上去查看自己女儿究竟被绑到了哪里?
虽然含沙射影的说是张志彪胁迫了他的女儿,可他刚开始的时候分明说是商队的蒙面人逼迫他签了地契。甚至说不出自己女儿被抓走的具体时间。
故事里的矛盾点太多,这才引起了箫子期的怀疑。
果然,看起来箫子期的恐吓法很奏效。吴老汉一看事情似乎已经败露,对方的靠山又是皇帝,当即就缴械投降了,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说罢就对着地板邦邦的磕头。
箫子期被他的求饶声吵得心里烦躁,于是又走上前,用脚尖将人脸抬了起来,佯装道:“你听着,我知道鄠县在做什么买卖。只要你告诉我,前任县令是靠什么挣钱的,我就放过你,再给你一笔银子封口....如何?”
吴老汉眼睛滴溜溜的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松了一口气:“我说,我都说。别杀我....”
他咽了口唾沫,干裂的嘴唇上残留着泥沙。箫子期也弯了些身子,侧耳听着他下面的说的话。谁知吴老汉的一番话直接颠覆了他对鄠县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