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谢揽厌迷惑地眨了眨眼,雪白的睫毛也跟着轻轻颤动。
他问:“你在说什么?”
一定要她说的那么清楚吗?
江望舒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是重生回来的。”
“?!”谢揽厌……谢揽厌瞳孔地震。
那张冷白如瓷俊美无铸的脸上渐渐出现了裂痕,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
他震惊的神色不似作伪,于是江望舒比他还要震惊。
“等等。”这个反应不对劲。
能让这座大冰山露出这种神色,除非是世界末日了。
她暗道不对劲,警惕地半退了一步:“难道你不是谢揽厌?”
弄了好半天听懂她的话,谢揽厌揉了揉耳垂,他垂下纤长的眼睫:“…什么重生?我只活了一世。”
此刻的江望舒已经距离他非常遥远了,那是一个随时能冲出帐篷的动作。
一片银色的枫叶在她乌黑的云鬓里藏着,闪着亮白的光芒。
“难道是误会?可是看起来你为什么知道得那么多?”
江望舒还是不能理解。
他们认识的十五岁的少年能有几个。
“此事暂且不提。”谢揽厌淡定地道:“你知道的对象有哪些?”
“什么?”江望舒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一直都知道谢揽厌的接受能力很强,可是也没料到能强到这种地步。
他看起来未免有些太平静了,如果是别的宗门听见了,哪怕再信任,至少要把江望舒抓起来盘问好几遍,再关上几天几夜。
但是谢揽厌平静的表现,就好像在说他今天吃了什么菜做了什么事一样。
也不对劲啊。
难不成……
于是她试探性地挪动了步伐,手中金光一闪。
顷刻,雪青的长袖挥起,带起冷风,挡下了江望舒的攻击,反应还是迅速如之前一样。
“我真的没被夺舍。”
见她显然不相信,青年稍微有些无奈了,他本能的揉了揉眉角。
“冒犯了。”
瞥见他熟悉的小动作,江望舒总算把一颗扑通乱跳的心脏放进了胸膛,她喝了一口冷茶。
“唉,这个反应…的确不是别人能随便冒充的。”
一方面,她觉得镇定心安的同时,又觉得惊讶,原来他真的不是重生的,可是表现得也太没漏洞了点儿。
对比,谢揽厌给出的答复是:“只要你的心还是风鸣宗的,就算死了没问题。”
江望舒沉默:好一个凤鸣宗的毒唯发言。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谢揽厌偏着眸,甚至不带一点儿缓冲的问她。
“老实说,我也就是迟鸢能修炼之后才回来不久。”江望舒摸了摸下巴。
说起这个,江望舒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她慢慢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恍惚之间,有一段久远的记忆涌进了我的大脑。而且我的修为也跟着那些记忆慢慢拔高。”
“比起重生,我觉得更像是一段经历吧,那种感觉玄之又玄,似乎是我似乎又不是我,或者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哪怕江望舒什么都不说,谢揽厌也从她皱眉的模样能看得出来,那应当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江望舒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一世很多东西都变了。”除了她的修为。
谢揽揽问:“陆舟上一世是什么模样?”
女修美艳的眉眼染上了点点挣扎,“他…他死在兽潮里了,并没有背刺一说。”
而且,有一件事情,江望舒还没有说。
符珏,越九青,然灯与君翩翩这四人,前世根本没有拜入宗门。
想到这四个孩子,她忽然回神:“对了,符珏呢,他怎么没有跟着迟鸢回来?”
忙昏了头的江望舒总算想起来宗门的失踪人口,她又把迟鸢抓了回来。
谢揽厌的目光如火炬灼灼,江望舒的问题穷追不舍。
迟鸢:汗流浃背了。
“他,符珏他…”一回来就要面对这样的大场面,迟鸢绞尽脑汁地想要给出一个理由。
一个……不那么容易让他们生气的解释。
而且有陆舟的例子在前,少女连说话的底气都没了。
“是回神州了吧。”
哪怕清凌凌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时,迟鸢还在纠结。
她猛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看着说话的人。
替迟鸢解围的居然是向来不苟言笑的大师兄,真是出奇了。
被她这么惊讶的一看,谢揽厌不适应地低低咳嗽了一下。
可是更令迟鸢出乎意料的是,江望舒一点儿都不生气,她只是连连摇头,“难怪…难怪啊。”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他的耳垂上挂着的是符家标志性的东西,江望舒也是去过神州比赛的,哪怕她没有重生,也对符家印象深刻。
只是这个印象并不太好。
她撑着下巴,低语道:“没想到重来一次,还是走了老路子啊。”
什么老路子,怎样的老路子?
迟鸢太好奇了,她毫不怀疑,江望舒认识符珏。
她第一次听说符珏的时候,面上的惊讶毫不掩饰。
看着小姑娘求贤若渴的模样,江望舒总算反应过来,她立刻道:“你回去休息吧,兽潮那边我会派人去看守。”
她有经验。
“…”迟鸢有点着急,干着急。
可是江望舒肯定不会告诉她。
最终,谢揽厌出面道,“有问题我会告诉你。”
他的语气里藏着安抚性的意味。
大师兄也不帮她。
这下,再怎么不愿意迟鸢也只能离开了。
待少女的身形消失不见,江望舒才放心地坐好了位置。
却见谢揽厌微微抬首,言简意赅:“继续。”
江望舒:“…?”
却见青年轻弹指,帐篷外出现了一个无形的结界,足以隔绝所有人。
“说罢。”
他侧眸,逆着外面微微泄露出来的光。
“这里没有别人,我也想听听你口中的结局。”
认识多年,已经相当了解他强势的性格,江望舒也是毫不意外的反问:“你想知道多少?”
谢揽厌:“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