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迟云间修为相近,虽然池云间打起来完全不要命,迟鸢懂得技巧,目前来看也算不相上下。
少年的眸子无端掠过一抹猩红。
若是他的队友或者白闲一在此,一定会明白,迟云间生出了杀意,动了斩草除根的心思。
他的声音因为常年不语而显得低沉沙哑,“之前,你使了什么手段?”
迟云间指的是之前在海里那一次?
“你在乱说什么…”突然被说使手段,迟鸢只觉得莫名其妙,她选择沉默。
没有回答。
得不到答案,迟云间心里越发躁动,说不清为什么。
他反手一挥,血液便大股大股地冒出,宛如爬虫,顺着手背的纹理慢慢蔓延,飘散在混黑的海水里。
不知是曾经的旧疾还是何故,迟鸢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痛。
她仍然一个剑身捎回去,却发现迟云间面无表情的站立着,毫无躲避的意图。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残雪便这样硬生生地破开了少年单薄的衣裳。
迟鸢甚至听见了刺破血肉的轻微声。
怎么不躲?
她茫然了一瞬,却见少年突然往前迈出一步。
他的动作迅捷宛如黑豹流星,却是要朝她剑上扑的架势!
迟鸢脸色煞白的目睹这一切,却并未主动松开剑。偏偏那个位置是靠近的心脏地方,她不得不尝试骂醒对方:“你不想活了?!”
或许是迟云间这种无异于自杀的行为过于不适,迟鸢只觉得好似喘不上气,无法抑制。
少年的目光黑沉,好似一潭死水,他静静地把残雪送入自己的胸膛,然后出乎意料地,往前一扑。
直到剑彻底穿透了他的后背,迟鸢闷哼一声,极速撤出几步。
那一爪缠绕着雷灵,扑过来。
迟云间始终是肉体凡身,指甲生生剖进右肩,血肉连同丝飞了出来。
“!”
迟鸢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看见他那每一根都是血肉模糊的手指,她的右肩也多了一个骇人的血窟窿,黑洞洞的,
剧烈的痛感差点将她击溃。
那滚烫的雷灵在骨血里流窜,唯有一个痛字可形容。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是,这家伙心脏那位置被穿透,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而这一切都只在发生几秒内。
游理仙尊几乎坐不住了,握住扶手的手臂青筋暴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老爷子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欲化作真火烧穿面前的屏幕。
天边闷雷再度炸响,临近飞升的大能威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抵挡的。
贵宾席上,原本心思各异的五位修士不得不统一战线,安抚住这位惹不起的大能:“前辈千万冷静啊,这是在比赛,不会出事的!
温鹤鸣冷淡道:“受伤是每一个修士的必经之路。”
可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反而将老爷子的怒气往上拔高了一大截,他横扫过这人一眼,沉声道:“场面话说的好听,你自是矜贵养着的!”
“她今年才十四岁,连十五岁的生辰都未过。”
说这话时,游理仙尊的语气藏着怅然,又在看见眼前人陡然转成了滔天怒意,“扪心自问,你十四岁也受过这般濒死伤吗?!”
温鹤鸣不语。
自然是…没有的。
他再不受宠,是外姓子,也沾了半分符家的权势。
神州的公子小姐们,从来不需要这样一步一步的与人切磋打上去,他们生来就在云端。
抱着几分嫉恨的心思,温鹤鸣应了邀约,远赴青州。
他愈来愈不明白,符珏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家主不去当,来这破落地方,吃力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