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谢揽厌的声音竟是渐渐低沉下来。
一屋子都是熟人,闻夜听得咂舌,“那你为何不早说?”
闻言,青年默了默,“她无法修炼。”
闻夜尚未反应过来,但江望舒与夜惊雨二人却是懂的。
对于一个资质绝佳的修士来说,一切的异象都可以是锦上添花,但是当时的迟鸢不能。
一介凡人,又是来历不明,倘若被有心人盯上,便是劫难。
没有必要。
鸢字听起来娇弱,是脆弱的纸鸢,但它的另一层含义是凶猛的鹰。
既希望她自由,也希望她强大。
思及“鸢”字的含义,江望舒勾唇:“你还真是用心良苦。”
谢揽厌看着窗外,当的是一言不发,说话的他又慢慢变回成了一座冰雕。
对于这事,江望舒乐见其成,迟鸢多一个家人朋友,便多一条出路。
她这么想着,端起茶杯,却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手凝结的冰霜。
灵力根值太高的弊处体现于此,谢揽厌一不开心,就容易外泄灵力,把空间变成他自己的。
江望舒的太阳穴顿时就突突跳了,她不过是想喝一杯热茶。
“…没必要吧,这是好事,你心情这么差?”
谢揽厌怔了片刻,“抱歉。”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室内寒气更上一层楼,连带桌面渐渐龟裂。
至于他本人,则是继续充当冰雕。
眼瞅着杯子里的茶叶被冻裂开,江望舒放下茶杯,“得。”
这人不好过,也不让她好过。
夜惊雨却说:“别管什么身世,我现在只担心迟鸢能不能跑掉。”
毕竟对面可是四个人。
*
迟云间冷眼看着对面的少女,他本该如往常直接出手,让她直接淘汰出局。
最好是用灵力碾碎她。
碾碎她!
他应当扫除一切障碍,将其直接碾成灰烬,连骨头都不剩。
但被号称杀人机器的他这次居然犹豫了。
迟云间强力按住止不住颤抖的手腕,他的身体在抗拒。
同时,他听见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
【你不能这样做。】
他凭什么不能?
“你有什么资格控制我?”
迟云间最讨厌被要挟,少年眸色暗沉,无端生出戾气,眼下红痣越发鲜红。
他强行克服了心音,试图再度攻击对方。
时刻关注着队友的洛纸砚暗道不好,正要出手。
但迟鸢比他们想象得还要迅速。
少女抓住了这空荡飞了出去,速度之快,如同离弦的箭。
水花在她脚下横飞,生成了一道透明而无形的水晶阶梯。
开玩笑,那可是四对一,迟鸢颠了才会硬着头皮上。
而且她的开局本来就不公平,也不差这一次了。
迟鸢信奉能苟就苟的规则,她又不是老古董,没必要坚守君子之风。
迟鸢回眸,遥遥地对迟云间说:“虽然我很想认真的跟你打一场,但现在不跑我就是傻子。”
迟云间:“……”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