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就算他有异议也不会被采纳。
经过反反复复的幻境折磨,此人已是形销骨立,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太正常了。
可能真人无声地叹息,她最厌倦的便是处理风鸣宗的大小事务,可为了弟子们,又不得不背负起责任。
君翩翩也是围观群众之一。
如果真人曾经对她释放过善意,可是…可是,“为什么啊。”
三灵根的她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潜力可言啊。
“你在问我吗?”如果真人转了转滞涩肿胀的眼珠,那张生硬的面容忽然扯出一个猖狂的笑容,隐隐透出癫狂。
“你们不懂,当然是因为——我窥见了命运。”
命运?
君翩翩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扼住了,连呼吸都艰难无比,唯有胸腔跃动的心脏告诉她:眼前这一幕,为亲眼所见。
“你呢,你看见了吗?”
“被无数红线包裹着的,充满绝望的九州未来——”
他在说什么?
君翩翩的额头溢出冷汗。
此刻的自己宛如正被毒物注视,动弹不得,抬不动脚步,也发不出声。
“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想让风鸣宗发扬光大,而胜利往往需要铺垫,你们不懂这个道理吗?”
“至少他是死得其所,江漓应该感到光荣!”
“那不过是你以为的正确,你还不明白吗?”大概真人揉着眉心,听见他的胡言乱语,越发闹心。
“他已经疯了,也罢,就让他麻痹自我去吧。”
在浑浑噩噩中死去或许也是一种幸运。
“我疯了?我看是你们活得不清醒,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这是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如果真人彻底抛去了曾经伪善的外壳,他仰天长啸,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我没疯,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但可能真人不打算让他继续说下去,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决:“准备行刑吧。”
听见这句话,如果真人的眼神如毒蛇般刮过在场每一个人,窒息而空洞。
他的目光倏然定格。
是谢揽厌。
“好孩子,救我!”
谢揽厌看着旧日的师长伤痕累累,对他伸出求援的手,心底却是一片麻木不仁。
如果真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表情重新变得凶狠暴躁,“连你也是帮凶!”
“你就是第二个我,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反反复复的因果轮回,没有人能成功,没有人…!”
如果真人没能再说下去,他的嘴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
所有人都听见了绷紧的弦声。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瞬间布满了窟窿,大大小小,每一股鲜血从洞里流出,在行刑台上汇聚成一条深浅不一的小溪。
雪下得越来越大,覆盖住他倒下的身体,还有脏污的一片暗色。
万箭穿心,死无全尸。
可能真人说:“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她从不吝啬于将修真界残暴与冷血的一面呈现给弟子们,因为那才是真实的世界。
目睹了全程,谢揽厌碧蓝的眼底宛如盛了一片死海。
如他本人一样的沉寂,了无生气。
哪怕是死亡,李清名脱力的手还朝着他这个方向,仿佛要抓住什么。
他想要抓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