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声音,但凡是个修士都能听见。
如果真人忽然觉得头发发麻,感受到凉意渗透血液。
却见那索命的恶鬼笑嘻嘻地继续:“可惜了,你的大道还是失败了。”
“还想把师兄也变成你这种人,真恶心。”
如果真人拼命反抗,却发现他毫无还手之力。
手心已全是湿漉漉的汗水。
他拧着眉强撑:“你这恶鬼在说什么混话,我都是为了他好,何苦抹黑我?”
江漓笑眯眯的,紧紧盯着如果真人的眼神,“哦…那你现在是做什么?”
“准备让我姐姐也成为无情道的祭品吗?”原本甜蜜粘稠的声音忽然变得嘶哑扭曲,如真正的恶鬼索命。
拿谁…证道?!
表现得平静如一滩死水的谢揽厌猛然抬眸,冰蓝瞳孔中似有什么即将崩塌,摇摇欲坠。
毫无实质的鬼魂扼住如果真人的喉管,白皙的指甲暴涨至穿透他的胸膛。
见状,迟鸢急得蹦起来,“江漓,别把他弄死了!”
厉鬼杀了生人,会沾染上孽业。
江漓的表情重新变得可爱明亮起来,他不满地皱起眉,“好啦好啦,我有分寸。”
说着,他收回了手。
被制衡的如果真人宛如一条爬虫落地,他躺在潮湿的地面,口中发出漏风的喝喝声,竟然还试图向谢揽厌求救。
谢揽厌顿了顿,仍是漠然地别开眼。
少年江漓看着他因惊惧而扩大的瞳孔,愉悦非常。
他竖起一根手指,声音冰凉,“无论你如何否认,我姐姐于大师兄,如骨附血,日与月。”
“日月争辉,天光云影。他二人平分秋色,缺一不可。”
伤了声带,如果真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能狂怒,用不甘而愤恨的眼神剜着他。
似乎想从江漓身上刮下片片血肉。
最不爱管事的可能真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头痛地吐出一口长气。
事情还没完。
她揪起作死的如果真人,又看看无动于衷的沈长老。
至于大概真人,他早就跑路了。
*
气氛要转成亲友叙旧了,迟鸢捞起符珏和越九青就溜。
然灯他身体健康,脑子也灵活,跑得比迟鸢快。
这方刻意被清了场,天地之间,只余下江望舒与谢揽厌,还有一只阿飘。
她用眼神细细描摹着印象里的眉眼,少年生龙活虎,青涩的面容毫无变化。
江望舒想要伸出手触碰,却又怕下一秒就消散。
“阿漓,你现如今是什么情况?”
江漓却毫无伤感的情绪,他大大咧咧地道:“就是鬼啊。”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在鬼界玩得挺开心的,对了,记得替我跟江悬问个好。”
他眯起眼睛笑,仿佛世界都有了光亮。
江望舒抿着红润的唇,心底酸涩。
江漓却自顾自地说着话,“哎,有个胆小鬼明明是为了我才成鬼修,背着阿姐凝固我的魂魄,却偏偏在重要场合缺席,真是狡猾。”
“江悬他…”
江望舒想说些什么,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么多年,她居然忽略了另外一个弟弟。
江悬与江漓是一对双生子,而双生子的羁绊最为强烈。
在他们都看不见的地方,江悬闷声不响地干着大事。
“说起来,他该不会也因为我的死,在偷偷责怪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