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着许进黑溜溜的眼睛,接着说:“主要吧,我是为咱陛下着想,
陛下出门没带降制狐妖的法器,圣后若动法伤到陛下,
咱身为奴才的不是得第一时间冲过去护着点么。”
许进面部肌肉不动,眼神坚毅特别正经,李公公帮他寻得了窃听偷看的理由,他装着深沉来句:
“嗯…李公公此言甚对。”然后速度之快,旋即放手,痛快道:“走!保护圣上!”
许进静默悄悄挪动的脚程比李公公还快上百余倍。
李公公伸出手指,在许进高壮做贼的背影后指指点点,
“瞅瞅这人多能装,心里指不定比谁都爱偷听窥伺!”
做贼二人蹲蹲爬爬,后来改为匍匐前进……
等他们爬到了石亭下,双双趴进红牡丹、玫瑰、紫罗兰花丛掩藏自己。
路过且不敢近身观望石亭的其他太监宫女们,看着屁股撅起脸拱地,贼头贼脑费力扬梗脖子偷窥的二人……傻了眼。
他俩来得凑巧,刚好是顾清越讲明自己与银狐关系的时候。
女孩声音很软很柔,潺潺弱弱的嗓调狭携对男人的恐惧。
“银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顾清越依然紧握景湛的腕不敢放,
“在我心中有没有这层血缘关系并不重要,他就是我至亲的人。
在这人世间除了父母、姐姐,就只有银狐哥哥和羡安哥哥对我最好。”
羡安哥哥?
这又从哪冒出个羡安哥哥?她身边到底有多少个男人?!
景湛本就缓和不多的黑脸,顿然发绿发青,青青黑黑反复无常地轮换交替。
原本放下的冷刃彼时重新举起,威慑凛凛的声音由胸膛震震呛出:“羡安?这个男人又是谁?”
提说温羡安,临别前他惨然无色的脸恍惚浮荡在眼前。
顾清越忽略了抵耳的兵器,垂低的眉目散透股暗淡的光。
那个世界里的人犹如夜晚灯火十分弥散的褭褭炊烟。
曾短暂的相聚过,又散了,这次散了,可能终生都无法再相见。
她很想跟温羡安说对不起,从前是她混淆不清,总拿他当做银狐来看……
景湛寒凉的眸深眯,冷峻的目光不断扫量她失落的情绪变化。
“耳朵不想要了?”半晌,景湛开口,嗓音沉浑,阴声道:“再不说,我不光用你的小白耳下酒,
我还会派人再剿一次狐狸山,让你成为祸害狐山的千古罪人。”
许进李公公:“??”
没想到他们家陛下还挺不要脸…为了套小狐狸秘密,竟如此不顾帝王形象耍花招,威胁狐???
闻言,顾清越不敢继续走神想异世界的往事了。
面前的大景湛凶残奸诈,他是皇族圣上,既能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不怕真正的卑鄙小人,就怕这世间有假君子,大景湛就是她见过最假的君子!!
顾清越赤瞳微漾,决定使出对少年景湛一贯好用的套路杀手锏。
她双臂柔柔搭去景湛修白的颈,侧头偏躺在他结实的肩。
热温的泪划过脸庞缀在两瓣娇润的唇隙之间,
她靠去轻印景湛凸显的喉结,嗓音同绵绵细雨一样温软:
“羡安哥哥同样是哥哥,是对我好、给过我温暖,为我默默付出不要回报的人,他是我的亲人。”
“哥哥?温暖,付出,不求回报……”景湛齿间碎碎碾轧这几个字,五指陷进她的腰陡然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