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是她亲手绣的,里头有女儿的名字梁玉,女儿小名叫大花,大名是请了算命先生取的。
杜婉婉拍拍月荷的背,安抚她:“别难过,都过去了。”
如今不一样了,杜大夫居然帮她找到了女儿,这等大恩,可不能忘记。要不是她提点,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月荷就是她的大花。
夜庭潇听着,嘴角微微弯曲,他家婉婉原来这么有名,连青楼里的姑娘都知道她的事,实在是太好了。
钱妈妈又开始掩面哭泣:“我哪儿知道那个杀千刀的是来卖我女儿的,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话已经说开了,杜婉婉看看月荷,再又看看钱妈妈:“我要替她赎身,多少银子能带走你自己看着办。”
“应该的。杜大夫帮我找到孩子,与老婆子来说是天大的恩惠。”钱妈妈起身,看着女儿,娓娓道来,“老婆子本名叫梁小芬,年轻时是望君楼的头牌。
说起爷爷,月荷伤心地说不下去,钱妈妈看着女儿难过,心如刀割,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我就跟着他一起来了京城,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我不记得娘在哪儿,就记得家门口的边上有条臭水沟。没等我去找呢,徐秀成就把我卖进了望君楼。”
钱妈妈的本名叫梁小芬,钱这个姓是东家的姓,并不是她的姓氏。
钱妈妈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在凳子上,痴痴地看着女儿,声音哽咽:“她是两岁时被人带走的,领着她的嬷嬷被人打死在城西的街角。
等我得知消息赶过去,老嬷嬷已经断气了,我什么都没问出来,好好的孩子就这么不见了。”
亏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好人家的女儿,不做皮肉生意,只卖艺不卖身。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娘就是花楼里的姑娘,卖笑还卖身,会不会嫌弃她,不要她。
钱妈妈听着女儿说话,赶紧住了声,不敢再哭。
月荷就是她的女儿,她居然不知道,为了东家多挣银子,昧着良心让她教白灵弹唱,将她逼的没活路。
夜庭潇奇怪地问:“你不知道这地方是青楼?”
“你还记得什么?”钱妈妈眼泪不停地流,扁着嘴巴问。
月荷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无法自拔的钱妈妈,心里很平静,并没有找到家人的欣喜。
捧着荷包和锁片,钱妈妈放在胸口,闭上眼睛,哭得不能自已。
其实杜大夫的名声她也有所耳闻。以前只是觉得她离自己很远,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南。
月荷接下话茬,开始讲述:“我是被一对男女抱走的,那是对拍花子夫妻。他们的本意是要把我带去江南卖掉,我因为惊吓,时常高热不退。
她是开医馆的,自己是开青楼的,八竿子打不着,根本不会在意。
我在城西买了处小院子养着她,如今那屋子还在,上个月租赁的人搬走了,如今正好空着。玉儿!娘也赎身出去,咱们回城西去,你看可以吗?”
事情转变的太快,月荷,不,应该是梁玉有点适应不过来。她的确是来京城找娘的,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是做什么的,也不记得娘的长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