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庭雨第一次见徐氏发飙,十分震惊,从小到大,姨娘给她的感觉都是温婉善良,性情柔弱,没想到狠起来,也可以对人拳打脚踢。
她欲哭无泪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老太太身边,扁着嘴巴,想哭又不敢。
“不会吧!老叔公再不管事,也不会纵着人祸害儿孙吧!”
徐氏猛地一惊,眼睛瞬间睁大,她知道了,老太太黔驴技穷,怕是在故意诈她。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踹人不疼就是麻?
房氏被揍的一张脸成了猪头,之前被沈香秀甩了一个大嘴巴子,这又被徐氏甩了十多二十下,脸都麻木了,肿胀的厉害。
那年她去梁郡城之前,老太太为了笼络住她,亲手放了她良籍。
“是!”徐氏抬手抹干眼泪,抱过女儿怀里的辰辰,对着她展颜一笑,“雨儿不怕,大家都会保护你的。”
“老太太怕是忘了吧!当年为了让我跟着老爷去梁郡,您放了奴婢的身契。”
不,是出脚。
“我去,我去喊,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小姑娘被算计。”
奴婢记得,老爷说奴婢身契已经在梁郡城销毁,改为了良籍。老太太说奴婢的身契在您手中,口说无凭,拿出来瞧瞧再说。”
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敢忤逆,没想到今天婆媳俩吃了个大亏。
地上跪着的徐氏视线冰冷地盯着房氏,面无表情,起身走过去,骑在她的身上,抬手就是“啪啪啪”一连串大嘴巴子抽过去。
“我家雨儿可是老爷的掌上明珠,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娃娃,金贵的不得了,打死我都不可能让她跟我分开。”沈香秀哭着指责老太太,“您怎么能这么狠?怎么能抓走我家孩子?”
好几位妇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说起了风凉话。
“派个人去把夜家的老叔公喊出来,这都要闹出人命了,还不赶紧把事情整理清楚。”
杜婉婉一把握住她的手:“稳住!不要被她的话左右了自己的情绪,让她把身契拿出来。拿不出,这件事就不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我拿个鬼,身契早就被夜正海拿走了,我上哪儿去给你拿?
看热闹的百姓们一瞧老太太脸上的神色变换来变换去,就知道她手里没有徐氏的身契。
老太太简直没眼看她那张猪头脸,阴狠,且怒其不争地丢出两个字:“无用。”
房氏不敢回话,低着头站在一旁,她算是领教过了,梁郡城来的人不能惹,个个都很彪悍。
“嘿!这夜家老叔公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夜家纵着侯府老太太兴风作浪?”
老太太:“······”
“活该!踹得好!”边上有人大喊,“没见过这么野蛮的人,还自称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居然动手抢人。”
难道雨儿要受她的牵连,被老太太捏在手掌心里。
“来了,来了,老叔公走得慢。”
杜婉婉看了眼拄着拐杖,慢腾腾走来的老人家,大约七十来岁,头发花白,弯腰驼背。
浑身气势凛然,瞧着就是个公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