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半祖，大老远的跑来，就找我聊天？”

东玄阳一脸诧异的盯着轩尘，死活都不可能相信他的鬼话。

“呵呵……”轩尘轻轻一笑，道：“可能我就是这么无聊。”

“那你想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不是你来找我的吗，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去天命报个名，明天咱们去把无敢森给弄死。”

东玄阳白了轩尘一眼。

然而轩尘没有理会东玄阳说的话，而是自顾自的指了指城下的一座城市，缓缓说道：“天黑了，城里灯火亮起来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东玄阳不明所以，他随即也转头看向城墙下方的城池。

这些城池都是临时建立的，本意是为守望城墙的修士们提供休息的场所，后来随着时间发展，许多落难的凡人也在城里落脚了。

渐渐地，本来用来给修士们暂时休息的地方，成了一座繁华的城池，与其他城市并无两样，普通百姓与修士和睦相处。

“啊，太阳落山了，怎么，要不去城里，咱俩喝两杯？”

东玄阳指着下方的城池说道。

“可以，求之不得。”轩尘也微微一笑。

就这样，二人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落在城里，隐去的气息，化成了普通百姓中的一员。

东玄阳找了家不错的酒楼，找店小二上了四五斤上好的白酒，还有一些简单的下酒菜，类似于熏牛肉，花生米之类的。”

看着东玄阳轻车熟路的点菜要酒，并且跟普通百姓有说有笑，丝毫没有隔阂，轩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呢？”

“看你，看你身为一宗之主，曾经太合宗的绝世天骄，居然能与凡人如此亲密。”

轩尘的话让东玄阳轻轻一咋舌，笑着说道：“很难吗？”

“很难。”轩尘一本正经的说道：“其实，基本上所有的修士，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哪怕是最低级的脉初修士，也会在凡人面前趾高气扬，但是你似乎没有这些架子。”

东玄阳摇头一笑，道：“死之前的我，会有架子，因为那时候的我，生来就是高高在上，别说普通人，就是很多宗门的首席弟子，圣子圣女，在我眼里也不过土鸡瓦狗。”

“后来你死过一次，之后就变了。”轩尘淡淡说道。

东玄阳点点头，道：“当我复活的时候，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已经死了，他就叫东玄阳，是个普通人，甚至很柔弱，带着自己妹妹生活在贫穷的村子里，还经常被村民欺负。”

“我复活的时候，他的记忆便直接与我的记忆融为了一体，真正的东玄阳，本就是一个柔弱但是善良的普通人，至于我，只不过是用他的身体，来书写自己的故事而已。”

说到这，东玄阳灌了一口酒，感受辛辣刺喉的酒水滑过舌头，滑过咽喉，经过食道滑到胃里，东玄阳深深呼出一口气，酒香带来的余味让他无比畅快。

“喝啊？”东玄阳指了指轩尘面前的酒杯。

轩尘点了点头，捏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东玄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复活，原本的东玄阳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那肯定已经死了啊，开玩笑，都一百多年近两百年了，凡人哪能活这么久……”

东玄阳似笑非笑的看着轩尘。

“不，我说的是，如果你没有复活，原本的东玄阳，会走上怎么样的一条路呢?”

“原本的东玄阳，柔弱且善良，但是他还是活不长，因为他会被别人欺负死，他妹妹东小蝶，兴许会嫁的很好，但也许会命运很悲惨，因为她长得漂亮……”

不知怎么的，东玄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思绪莫名其妙的沉浸到了刚刚说的话里，他似乎真的看到原本那柔弱且善良的东玄阳与东小蝶的生活。

还是那贫穷的村子，还是被人欺负，但是二人依旧活的很开心……

轩尘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东玄阳，然后喝了一口酒。

“天尊们追求的，除了强大的修为之外，还有悠久的寿命，但是凡人不同，这具身体，以及这具身体的妹妹，因为你，改变了一切，原本妹妹早就死去，原本东玄阳早就化作枯骨。”

“东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