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只当贾赦系一气恼将贾琮撵了出去,过阵子等贾赦气消了,定会让贾琮再回来。
因此也没多在意。
再没想到贾赦已经擅自做主将贾琮踢出了族谱。
年前的一次家宴,贾母留意了一下,并未见贾琮的身影。
贾母便问:“琮哥儿还没有回来么?”
邢夫人、王夫人思忖着如何跟贾母开口,因此没有立刻说话。
李纨、凤姐儿自然也不好开口说。
三春姊妹及黛玉也都知道贾琮被踢出族谱的事情,但此刻也不好多嘴。
宝玉见问,便诧异的对贾母道:“三哥哥已被大老爷除了宗籍,踢出了族谱,他以后便不再是咱们荣国府贾家的人了,也再不会回来了,老太太不知道么?”
此话一出口,贾母顿时大惊,手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外面贾赦、贾政、贾琏等人听见了这声响,俱都朝着厅内望过来。
贾母面寒如冰,目光冷冷的在邢夫人、王夫人的脸上扫过。
又从凤姐儿、李纨、尤氏的脸上扫过。
邢夫人、王夫人屏息坐在那里,凤姐儿、李纨坐在那里,也是大气不敢出。
贾母气得脸都白了,道:“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是不是?”
邢夫人道:“老太太,您先别生气。实在是那琮哥儿太过忤逆,将谁也不放在眼里,大老爷气不过这才将他给除了宗籍……”
贾母怒道:“琮哥儿一个才只不过十三、四岁孩子,他犯了错,打他、骂他都使得,若是实在不解心恨,撵出去让他单过也使得,做什么要除了他的宗籍、将他踢出族谱?
日后他还怎么做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贾赦在厅外听见贾母怒了,因而忙走进来解释道:“老太太不知,那琮哥儿不但忤逆于我与他母亲,他做出来的那些事情让人实在恨得牙痒!
这孩子心术不正,我屡次管教他,他不但不听,还竟敢跟我一冲一撞的拌嘴!甚至于将林之孝、旺儿他们几个管家奴才给打了。
如此不服管教的子孙,留他在府里何用?还不如将他除了出去,让他自生自灭,以免他在外面惹了祸事回来殃及我们。”
贾母道:“说起来你是他的老子,我也不便多管。只是咱们贾家还从未有过将子孙踢出族谱这件事情,只怕亲戚们知道了会议论。”
贾赦道:“这样的逆子若是留在府中,日后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出来,那样才会惹人议论!”
贾母听了便不再言语,只坐在那里出神。
贾赦又细言相劝了一番,贾母只淡淡的说道:“你去罢。”
贾赦便仍回厅外入席。
贾母已经没了刚才的兴致。
众人见贾母面色不虞,亦都不敢多说话儿,也都没了兴致。
原本很热闹的家宴变得很是沉闷起来,贾母只吃了两杯便让人收拾了酒杯,道:“有稀粥吃半碗罢了。”
吃了半碗粥便回屋里歇着去了。
家宴不欢而散。
贾政见了这样,心中暗暗埋怨贾赦做事太欠考虑,但因贾赦是他的哥哥,虽然心中埋怨,却不敢表露出来。
贾母回屋后越想心中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