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贾雨村已是废人一个。
娇杏听了轰去魂魄,她不明白一向身体强壮的丈夫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得了痨病。
她哭着求张太医一定要医好贾雨村的病,不管花多少银子也在所不惜。
张太医叹道:“医者父母心,但凡贾大人的病能有一丝医好的可能,我也会尽力医治。实在是贾大人的病已无再医好的可能,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娇杏在无人处哭得天昏地暗,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贾雨村吃了张太医的药,觉得身子稍微好了一些,心中不禁大喜,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还以为养些日子便会康复了,谁知在榻上养了一个多月,并未康复,只是比之前略微好了一些。
贾雨村不禁急了。
人在病中心情不好容易焦躁,再加上贾雨村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因而动不动就在家发脾气,不是说丫头沏的茶太浓了,便是说丫头没有用滚水沏茶,沏出来的茶没有滋味儿,不好喝。
先只是骂上几句,后来心情越来越焦躁,动不动就砸了茶碗。
丫头不敢多言,娇杏见了则更添了伤心。
娇杏与贾雨村商量,花高价从民间再请名医过来与他瞧病。
贾雨村一心只想保命,自然应允。
于是娇杏四处央人帮着寻求医术高超的人来与贾雨村瞧病,只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出去,请了很多专治疑难杂症的“名医”过来,银子花了无数,贾雨村的病情不减反赠。
贾雨村刚病着的时候,翰林院一些与他关系交好的同仁还会三三俩俩的抽空来瞧望他。
后来见他得的是不治之症,前来瞧望他的同仁便很少了。
贾雨村卧在榻上倍感凄凉,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
这日,翰林院的一个同仁来瞧望贾雨村。
才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贾雨村瘦得皮包骨头,眼睛深陷了下去,说话有气无力,神态苍老,才三十岁的年纪,却已如六、七十岁的病老叟一般。
想起病前的贾雨村身材魁梧,气度不凡的模样,这位同仁不免很伤感。
他道:“贾兄,咱们京城有位名医叫孙平之,人称孙神医,此人医术相当高超,听说就没有他医不好的病。
只是此人居无定所,求他治病的人计其数,一般人请不到他。
前儿我听一个朋友说起过此人,说这位孙神医与荣国府一等将军的三公子关系交好,若是求了这位三公子帮着请他,只怕能将他请来。你与荣国府是同宗弟兄,又与他家关系交好,莫如去求了他,或者他会答应帮忙……”
娇杏在里屋听得明白,也不顾什么规矩礼仪了,忙从里屋走了出来,道:“那位三公子可是叫贾琮?”
那人道:“正是。”
娇杏听了激动的几乎要哭出声来,她忙对贾雨村道:“我这就亲去一趟荣国府求求琮哥儿,让他帮着将孙神医请来替你医治。”
贾雨村此时也是保命心切,忙道:“既这么着,我写封信给你带给他。他毕竟与我有过些交情,相信他不会见死不救罢?”
于是忙令拿了纸笔来,眼含热泪,给贾琮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
娇杏备了厚礼,拿着贾雨村的亲笔信,带着丫头坐车直奔荣国府。
贾琮听说贾雨村夫人特地来求见他,倒是有些意外,瞧着贾雨村的信,想了想,带着香菱去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