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扬起鞭子,马儿轻轻嘶鸣一声,踢踏着步子,缓缓离去。
马兴祖看着孙儿远去,这才问道:
“你何时又作了一副白芙蓉图,我怎么不知晓?”
李迪一愣。
他方才听见芙蓉二字,没有多想,就点头应了下来。
红芙蓉图乃是他的得意之作,更是被画院画师们誉为南宋院体花鸟画的最高水平之作。
而方才对方说的,却是红白芙蓉图。
李迪心中莫名一阵心悸,因为他如今确实正在画一副白芙蓉图!
但他几次作画,都觉得比不上自己所作的红芙蓉图,不知毁了多少次画稿。
白芙蓉图还未面世,那姑娘为何会知晓?!
那少女总是给他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但他记得分明,他根本不曾见过李拒霜。
李迪回想起李拒霜的异样,心中更是觉得奇怪,直让他下意识的迈开步子追了上去,想要一问究竟。
李迪正迈开步子,马府内又传来一声吆喝。
“你快点,我儿子赶时间!”
“老爷,奴婢知道了。”
马远之父马世荣带着一位少女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那少女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因为一路小跑,脸蛋变得红通通的。
“李大人,父亲,马远那小子呢?”
马兴祖指了指城门的方向,“刚刚出发不久。”
马世荣叹了口气:“这小子,我还特地为他找了侍女,让他等等,怎么就走了,他四肢不勤,去了军营没人照顾,可有苦头吃。”
马兴祖与李迪皆是一愣。
侍女还在这,那刚才那女子是谁?
马兴祖一拍大腿:“坏了,趁现在还未走远,快去追!”
李迪看着这对父子带着侍女急匆匆的朝城门方向跑去,本也想追过去的他却停了下来。
李拒霜精致却淡漠的面庞,一袭白衣胜雪的模样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红……白……芙蓉?”
李迪喃喃两句,忽而眼睛一亮,迈着大步朝着家中赶去。
另一边,李拒霜打量了一下马车内的布置,空间不算很大,但是在车厢内,还放着一张小小的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
一上车,马远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我如何称呼你?”
“李拒霜。”
马远眼睛一亮,拍手叫好:“这名字,着实雅致!”
他见李拒霜不说话,又继续开口道:
“你应当认识我吧?当朝画院待诏马远马遥父,你可曾看过我的画作?”
“……”
“那你可曾看过我父亲,我堂兄,或者我祖父的画作?”
“……”
“那我曾祖父的画作你应当看过,马贲,你晓得嘛?”
见李拒霜一声不吭,马远有些无趣,掀开帘子冲着外面喊道:
“先去趟西湖,我画瘾犯了!”
马夫显得有些为难:“可是公子,我们要去南门啊?”
“那就等我画完,直接从北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