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各自抱拳,连道“久仰”。
“布染出来了?”
“都染出来了,色还不错。”
时杰接过后瞅了一眼,“六哥这温控还是粗糙了些,原本应该更好的。”
陈寿亭苦笑。
他那冰坨子降温的本事暴漏了,真人眼里还真是藏不住事儿,一眼望穿。
“这还有色差?”三元染厂赵东俊心直口快,“咱们染出了群青诶,以往都是文人画画的颜色,还有这正黄,像金子一样,再看看这红,独一无二。”
“东俊大哥有所不知,眼睛是会骗人的,而且每人的眼睛辨色能力也有差异,有些甚至是色盲,他们眼里只有黑白,而且,这色差有衡量单位的,一般精确辨认需要对照色谱。”
时杰摸出一个色谱表递给赵东俊。
“东俊大哥再看看。”
赵东俊接过,几个人围过去一起对照着看,立时纷纷啧啧称奇起来。
“果然!”
“你瞧这里,对比这色表差两度。”
贾思雅没过去看,而是走过来崇拜的看时杰,“白公子真厉害!”
“大洋马你还是省省吧。”
陈寿亭又一次拆台,“白兄弟这次来胶澳,光是夫人都带了仨,个个赛似天仙,画里的人一样,就你还往边上凑呢,小心挨打。”
“六哥——”贾思雅跺脚羞恼。
“我这也是为你好。”
孙明祖打哈哈,“布染了出来,说明已经获得成功,我看要庆贺一下,咱们这样,思雅去胶澳大饭店那里,定一桌酒席让他们送过来,要说舒服,还是在咱自己家里过瘾。”
这下正对了陈寿亭的胃口。
“是这个道理!我就喜欢大肘子啃着,那样才叫过瘾。我看咱也不用去胶澳大饭店,直接去聚仙楼定菜,那里鲁菜最为地道,用来招待白兄弟正好。”
赵东俊迟疑着道:“太简陋了吧……”
东初忙道:“哥,六哥说得对,白先生是自己人,咱不用见外了。”
贾思雅这次积极得很。
“我去我去,聚仙楼、大饭店各来一桌,想吃啥吃啥,反正六哥这地方大,摆得开。”
话音未落,像是怕众人反悔似的,竟一阵风似的自去了。
“这女人,还从没这么积极过。”
孙明祖小声嘟囔。
陈寿亭和时杰对视一眼,心说果然是个钉子——一根日人埋在胶澳的钉子。
那还是时杰提醒他的。
那晚藤井醉酒,时杰利用白狼幻梦套他的话,藤井虽不知贾思雅就是他们的人,但知道胶澳染坊有埋下的线。
时杰就趁机提醒了陈寿亭。
今日这个贾思雅行为举止大异于往日,陈寿亭刺她那么多次,人家只羞不恼,只嗔不怒,坚定死跟在几个大男人身边赖着就是不走,此时却又积极热情,行为简直太可疑了呀。
可是,她弄来的东西敢吃吗?
陈寿亭相当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