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踉跄一下,头有些晕。
时杰此时正在拉扯冷秋月起来,他嫌地上又凉又硬,硌坏了好老婆可就心疼了,正在小声劝呢,此时见老丈人像是要遭,忙上前扶住,“师父,师父啊,您别误会,不是师姐说的那样。”
回头又假意呵斥好老婆。
“月月,你怎能这样跟师父他老人家说话呢,快回屋去,这是男人们之间的谈话,没你们女人啥事儿,你别插嘴。”
“我……”
冷秋月牙开始痒痒了。
“我什么我,赶快回屋去,去弄俩下酒菜来,我陪师父喝两盅。”
“哦!”
于是,女人起身走了。
“黑娃,你抖什么威风,我们冷家的女人不是你的撒气筒。”
冷先生又开始心疼闺女了。
“是!师父说得是,我马上改,回头让师姐捶我一顿出气好了,您就别生气了,消消气,消消气啊,这事吧,跟您想的有些出入,不太一样的。”
“你甚意思?”
“这事吧,得从那年我自西府逃回来说起,那时我受了伤,路过田家什字……”
时杰改编了一下剧情,把自己说成是一个被追杀逃亡濒临绝境的人,又冷又饿路遇给她大送饭的好心村姑搭救,当时答应了人家,若是得脱大难,会迎娶她过门云云,情节跌宕起伏,说得很是动情。
冷先生听完后,感觉这剧情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哪里听过似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于是皱眉道:“田家什字?”
他忽的又记起,去年好像有个女子找来的事,“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小婿……又把她救回来了。”
“你还不是呢!”
“是。徒儿又把她救回来了。”
“我耳朵不聋,用得着说两遍吗?”
这时,冷秋月已经手脚麻利的弄好了菜,并且端了上来,边倒酒边劝人。
“爸,您听他说嘛。”
冷先生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闺女,“没你的事,回屋去。”
冷秋月简直气死。
但想了想,俩男人她都有些惹不起,哼了一声,还是听话的撅嘴离去了。
“唉!”
冷先生猛饮一杯酒,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时杰见老丈人气馁,知道是合盘托出的时候了,忙起身斟酒缓和气氛。
“师父,这事徒儿还没说完呢,有续集哩,情况比您想的要复杂些,真说起来,其实对月月的影响也并不大。”
“哦,怎么说?”冷先生问。
“那女子叫田小娥,表面上已经不在了,现在是将军寨郭举人的义女,叫郭彩娥,我呢,是棉业联合会股东白化,是白化娶了郭彩娥,接管了郭家的粮食生意,郭彩娥平日里都住在滋水县城,并不会来咱原上……”
冷先生听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理清了里面的关系。
“也就是说,你不但抢了郭举人新娶的女人,他还帮着你遮掩,连家里的生意也交给了你。而你呢,除了是朱先生的学生,我的徒弟,那个什么劳什子少主,背地里还是那棉业联合会的股东白化,现在又多了一份粮食生意……”
说着说着,冷先生又觉得有些乱了,感觉还需要再捋捋。
“他们还没圆房,其实也不算,嗯,大约也就是您这个意思,在外人看来,鹿黑娃娶了冷秋月,白化娶了郭彩娥,两家人,两码事,没甚的关系。”
“他真不来原上?”
“不来。”
“你呢?”
“我还要在原上开卫生院哩。”
“卫生院?啥东西?”
“这又是另一个话题了,师父,我是这样想的啊,您看现在咱原上的实际情况,连一所医院也没有,而西医呢,在治疗常见病,尤其是创伤、妇科方面还是有些长处的,于是我就想呀……”
时杰乐得冷先生不再追究二女共侍一夫的事,忙把结合西医,引入女医,建立卫生院,治疗四六风……等等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隐瞒。
“四六风?你有办法了?”
冷先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