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杰回村,先去找了白嘉轩。
白家大院里此时正乱做一团,他一进门就听见白灵那杀猪似的嚎叫,撕心裂肺,毛骨悚然,简直让人不忍听闻。
“咋的了?”
“狗儿!白狗儿!快来救我!”
这个白灵,都这时候了还不能说句好听的?自周岁前学会说话,见他不是喊“狗儿”就是“白狗儿”,咋也不愿改。
“婶子,你们这是弄啥哩?”
“黑娃呀,这不正给灵灵裹脚的嘛,这死丫头,哭得跟杀猪似的,哪个女人不经这一遭呢,灵灵,忍忍啊,忍忍就过去了。”
“狗儿救我!”
“你喊我一声好听的。”
“狗儿哥!”
得嘞,好歹总算带了个“哥”字。
“婆呀,婶啊,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来,我帮你们想个招儿。”
“你娃能有啥办法?”
“你们不知道我是学医的吗?”
“也是,那你试试吧。”
时杰从仙草手里接过布条,把它从白灵脚上轻轻地解下来,这丫头刚一脱困,伸手就抱住了时杰脖子,小身子缩进他怀里,紧紧的贴住,死也不愿放开了。
“狗儿快跑!”
“喊哥。”
“狗儿哥,咱快跑!”
“你要喊黑娃哥。”
“黑娃狗儿哥,你快跑呀!”
先就这么着吧。
“婆,婶子,我带灵灵去哄哄啊。”
说罢,不等回答就一溜烟跑出了厦屋,白赵氏一拍大腿,后悔不迭。
“哎哟,上了这狗东西的当喽。”
“呀!我咋这么糊涂,他跟灵灵好得什么似的,宠得她快上天了都,哪会舍得她受这份罪哩。”仙草也是后悔不已,赶忙去追。
“黑娃,你回来。”
可哪里还有影儿呢?
麦子已经抽穗扬花,油菜开始结荚,柿子树也舒展开巴掌大的叶片,小心护着白玉一样的小花,风和煦,水清清,庄稼成熟在即,四处野菜遍地,五月的原上到处都充满着希望的味道。
“狗儿狗儿,再举高些。”
“已经很高了。”
“再举高些嘛,我够不着。”
“要不别够了。”
“不嘛,就差一点点。”
柳树下,白灵骑在黑娃的脖子上,坚持要折高处的柳枝,两只白嫩的小脚不住的踢腾着,催促她的白狗儿加油。
“那你喊我一声黑娃哥。”
“才不呢,你是我的白狗儿。”
“你忘了刚才在家里的事了?你喊我一声黑娃哥,我帮你出个主意。”
“我不,出来我就不回去了。”
“那我可就遭殃了。”
“你不是有主意嘛。”
嗨哟,没想到还挺难搞,长大了那还了得,时杰已经开始想象到自己未来身为守护人的悲惨生活了,得想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