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统领，他们为什么都往那个方向涌？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城南的街道，人头攒动，贺桧带着姜子苓主仆二人走在一群北上的人潮里，显得格格不入，成了鹤立独行的逆行者。

碧莲担心重伤未愈的姜子苓，会被拥挤的人群误伤。小心的把人护在怀里，缓慢的挪移，提议先到一旁的商铺暂歇。

避开人群，碧莲才问出心底的疑问，好奇人流涌去的热闹。

“北边没什么好玩的，只有一座国师府。”贺桧不假思索的回答。又听从身旁插肩而过的路人提起‘试炼’一词。

他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反问了一句碧莲：“今天是初一？”

“初一怎么了？”碧莲疑惑。

“初一呀！那就不奇怪了。”

贺桧莞尔。

叹：“自从长公主嫁给了仙人做道侣，皇城一夜之间失去了原本的名字，世人只记得不夜城的美名，却无人记得昔日的皇城名为北堰。”

“？”碧莲不解的发出一个疑问词。

“这与初一有什么关系吗？”不就一个地名而已吗？叫北堰或者是不夜城，还不都是大周的皇城吗？

“关系倒是有一点，但也不完全。”贺桧的目光顺着人潮，望向皇城的北面，眼底藏不住的不屑。

“自从长公主去了仙界，不仅与法力高强的仙人结为了道侣，自身也习了能长生不老的仙法。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都想着，哪天自己也能在大周的皇城，被路过的仙人看中，带回仙界。”

“这大周皇城地理位置不错，宗门的弟子出入宗门都要经过此城，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倒也是正常。”碧莲点头，随后目光流转到自家小姐的身上。

隐去了不能说出口的话。

“是呀！”贺桧自己就是个没有慧根的人，所以特别羡慕那些飞来飞去的修仙者。

“就算做不了仙人的道侣，带回去做个宗门弟子，能修习仙术也是好的。”

“我还是不懂，修行是需要看资质的，并非人人都能成为夫人那样的天才。就连她的兄弟姐妹中，也没有适合修行的，这些人来了皇城又有什么意义？”

事关姜父姜母，碧莲抬眼看向姜子苓，眼底带着艳羡。

“奴婢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可还是第一次听见关于夫人和老爷的爱情故事呢！原来这么浪漫。”

“我也第一次听说。”

自小，姜父给姜子苓的感觉，一直都是脾气暴躁，大男子主义的形象。只有面对姜母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柔情。

相比姜父姜母的爱情故事，姜子苓更好奇的是国师府聚集那么多人，是想做些什么。

值得这般阵仗。

姜子苓正想开口追问贺桧时，碧莲抱着她的手腕，望着街上的人流，低声感叹。

“宗门都在传夫人虽然只是一个来自俗界的女子，却是百年一遇的天才，仅仅入门五年，就成为宗门青木挑战榜的前十。却从来没有人提起过，老爷为娶夫人，还在这大周皇城下了这么一场浪漫的星尘赐福。小姐，奴婢也想要这样的道侣。”

“会的，你好好修炼。”姜子苓笑着敷衍，惹来碧莲娇嗔的一个白眼，姜子苓只好端正自己的态度，用一大串没有感情的文字来诠释她的认真。

“我是说若你眼光不好，未来的夫君，修为不及父亲。那就由你来施恩，给你未来夫君，人造一场毕生难忘的浪漫。”

姜子苓伸出修长的食指，把凑到自己面前卖乖的碧莲推开。

调转目光看向贺桧：“初一，难不成国师府还有赐福不成？竟然能引动全城百姓前去围观。”

不断涌向北面的人群，着实有些壮观。

“哪能呀！”贺桧面露不耻，阴阳怪气语调，让人听了极为不舒服。

“国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哪里能给百姓赐福。不过是仗着自己懂些药理，能炼一些丹药，讨好君上罢了。”

“那他们这是……”

这个老皇帝身边禁卫军统领，似乎非常不喜欢这个大周国的国师呢！同是老皇帝身边的红人，贺桧一定知道不少关于国师的事。

正好，可以趁机跟他多聊一些，或许能收获不少有用的信息。

姜子苓现在是对这个国师，在意得很。

普通的凡人？

她可不信。

虽然，她观察了三天，也没看出国师修的是哪门的功法，可是两百七十九的骨龄，错不了。

普通人可活不了这么久。

为了套话，姜子苓领着贺桧和碧莲，就近走进了一家店面，点了几个小菜，亲自替贺桧斟满酒杯。

“话说我们这个国师，还是在长公主出嫁的第二天，才出现的。凭着一颗延年益寿的神丹，换取了一座国师府。”说起这个老国师的发家史，贺桧眼里的不屑更甚，见姜子苓主仆二人听得兴起，他喝了一口小二斟的好茶，才慢悠悠的继续。

“他呀，就是仗着长公主飞升的余辉，才能在国师府门前，大摆龙门阵。每个月都大张旗鼓的进行仙人选拔。放言能闯过龙门阵的人，不论出生几何，年龄几何，皆可向北剑仙宗举荐入门。“

“难道这个国师是宗门派来的？”碧莲不解，她从未听闻宗门还在俗界设了试炼的地点。

“如果只是推荐，无需宗门授意。有娘亲与外祖父的书信来往，也是可以举荐的。”

“是吗？那岂不是便宜他了？打着宗门的旗号做自己的事。”碧莲突然想到，大周国师这般借着自家夫人的旗号，大张旗鼓的招人，会不会连累自家夫人的名声。

姜子苓摇了摇头。

这个国师，只是利用了皇室与娘亲的关系，不算借着北剑仙踪的名声来欺骗百姓。

如此一来，哪怕知道他是借着北剑仙宗的幌子，招摇过市。北剑仙宗外出历练的弟子，才没过问此事。

“那，那个龙门阵，这么多年有人闯成功了吗？”

“当然没有。”声音来自身后，一个穿着围裙的圆脸姑娘，端着姜子苓点的拔丝芋头，走了进来。

“师姐！”

“盘小姐！”

看见来人，姜子苓和碧莲，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句。

有惊喜，也有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