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的世界,在身世背景被棠芯毫无保留抖搂出来的时候,崩塌了。
本来,过继这两字,就已然让他难堪。
可那肮脏的身世,更是将他颜面踩在地上碾了。
他望着这一屋子的下人,每一个脸上的神色都很精彩,仿佛在说这样的人也能被侯爷看中?
天呐,我以为他有多了不起。
原来是妓生子啊,难怪没什么教养。
不!
不!
“你住嘴!”
“棠芯,你住嘴!”
“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不过也是被家人卖进这侯府!你嫁进来的时候,大哥都死了!你不过在这里守活寡!”
“你……”
杜松话没说完,人被清河郡王轻飘飘扔开几米远。
“小娘们似的,吵死了。”
清河郡王丢完杜松,还嫌弃的鄙夷了一眼:“原来是这样破落户里出来的,怪不得会在弘文馆那圣贤之地动粗,骨子里就是个没教养的。”
清河郡王身为正经八百,血统高贵的皇族,又有无数战功在身,虽不是看中出生的人,但如果垃圾堆里出来个小垃圾,他也是看不上的。
他现在看杜松,更像那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垃圾。
杜松被看的既羞愤,又害怕。
他恨透了棠芯。
棠芯则像是受了莫大刺激,体力不支往后倒。
沉香赶紧搀住她:“大少夫人。”
棠芯勉强站稳,又是一脸歉色:“王爷,出生不是借口,大有出身卑贱却品德高尚的人。说到底,还是我们没教好孩子,我爹娘年岁已大,是我这长嫂的失职啊。”
杜松又被狠狠“打”了一计耳光。
所以,棠芯这贱人是说,他非但出身卑贱,还品德恶劣。
然而,她平日对杜松又视如己出的好,此刻听着又是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除了杜松自己,谁都不会往那方面想。
何况,她还替杜松求情了:“王爷,是我们教导无方,我们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的。这次王爷看,要怎么才能消气,我们都配合。只求王爷,下手轻一些。”
清河郡王嘉许和钦佩的看了棠芯一眼。
“教育孩子不就得这样?大少夫人,你今日要包庇这杜松,本王还真打算把你侯府屋顶揭了,没想到你深明大义,没护着惯着。行,大少夫人放心,本王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会打死他的。他砸我儿一下,我儿必须砸回去,这事就了了。”
杜松一听,吓的脸色煞白。
看他那孬样子,小世子哼哧了一声:“孬种,吓尿裤子了,一会可别哭鼻子。”
说完,开始左右寻找。
边找边碎碎念:“拿什么砸啊,他拿砚台砸的我,我拿什么砸呀。”
还没等清河郡王开口,棠芯就下令:“沉香,速去书房,拿砚台。”
清河郡王目光落在棠芯铁面无私的脸上,欣赏之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