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仇恨已经成为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他宁愿杀错一千,也不愿错过真正的仇人
离开了雁城已经一天一夜了,此时天色已经晚了,路边的树影子长长的拉在地上,皇甫风走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寻找到刘家的线索,之前他只知道如何杀掉仇人,却不知道去哪里找到仇人
曾经他的天下不过深谷又长又宽,走上大半天就可以望到深谷的尽头,如今他离开了苟活十余年的地方,看到的是无际无边的四方天涯,遥遥望去只能看到寥寥几只向远处飞去的孤雁,身形渐渐隐没在视野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学会了天下的神功,就可以轻松杀掉破坏自己幸福的仇人,但如今遥望天涯漫漫,才知道曾经的自己不过孤零零的井底之蛙,幻想着自己能够走遍整个世界,将仇人只手毁灭
寻找他的肚子里又感到了有些饥饿,虽然他已,经练就了可以说是天下无双的内功,却也不能忍受多日来不食一物
看了看前方,仍然是一条笔直的大道,也不知这条道路走到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道路两旁散落着一些乱石杂草,也不会结出什么能吃的果子
突然他注意到远处似乎升起了一丝青烟,像是那里有一处人家正在烧火做饭,他心想反正自己也找了如此之久,还是填饱肚子再说,就走去了那处人家,想着在那里那里讨口饭吃
来到了一座木头搭建的房屋之外,看到屋前用一些篱笆围住了一个院子,在院子的大门口立着一个简陋的大门,大门两边的木柱上贴着一些已经掉了曾经的颜色,如今看起来淡蓝的碎纸,上面的门框上一张大纸上,隐隐还能看到之前上面的四个大字“幽冥永隔”
似乎是用来祭奠某人的对联,但皇甫风不关心那些
或许是除了有关报仇之外的事情,他都不会关心
有一扇残破的木门遮掩着这处大门,虽然周围的栅栏并不能阻拦有人想进去的脚步,但皇甫风还是敲响了木门
“咚,咚,咚”轻轻敲了三下,不过一会,木屋内走出了一位女子,看起来要比皇甫风年轻不少,此时的皇甫风身上虽然没有了那些杂毛,但还是存留着多年未清洁的污秽,看起来像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头子
但他有着一双清澈但暗淡的眼眸
那名女子看到他时,似乎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上身不住的哆嗦了一下,等到看清他的样子时,只认为他是行乞至此的一名乞丐
那名女子生来心地善良,看到这人像是之前历经了多少风尘,也没有当下把他打发走,而是满面笑容,走到门前给他打开了大门
看到皇甫风进来后扫视了整个院子,脸上似乎有些害羞,说道:“我家住的远离市镇,平时也少有人来,就草草搭建了简易的院落,供我和我娘一起生活,客人不要嫌弃就好。”
皇甫风此前见到的人物,不是对他大声呵斥,就是远远避开他,唯恐看到他肮脏的模样
但此时的这个女子却不仅没有对他说什么污言秽语,还将自己看作了她家的客人,语气中还有一些礼貌
他忍不住看了看这个女子,只见她一身简洁的白衣白裤,头发似乎用枝条盘起,仍然是简单的盘在了脑后,看起来虽然不是富贵人家千金小姐的华贵,却是别有清雅,倒是个冰洁单纯的农家少女
那女子抬起头,看到皇甫风一直看着自己,脸上隐隐发烫,她还从没有如此近的站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虽然皇甫风看起来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却还是将她看的心底直跳
她不敢抬头看到皇甫风的面孔,将头埋到胸前,说道:“客人若是远远来到这里,还烦请在外面等等,我进屋给母亲通告一声,也给你多准备一份晚饭。”说完就匆匆朝着屋内走去
皇甫风看到这名女子,又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的母亲,想着她前去屋内的场景,就如同曾经母亲给自己去屋里拿饭时的场景
口角不自觉地又唔噜了两声,但这两声细细听来,倒像发的是“母亲”两字的声音
那女子听到了他的低语,脚下慢了慢,但还是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