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茵换了个姿势,无意问道:“怎么样?”
立夏气喘吁吁,白皙的脸颊透着红,流着热汗,神情不屑地抱怨:“那三皇子当真无耻!竟妄想死缠着奴婢。一副狗皮膏药的模样,难怪不讨郡主喜欢!”
“往后再见那厮,将本郡主长乐鞭递来。”虞茵冷哼一声,声音散漫,目光却充满寒凉:“免得真把自个当个东西!”
望着虞茵这幅模样,立夏心领神会,连连回应。
虞茵才不要与商亥虚与委蛇。
不过区区开局凄惨的男主,既不得圣心也无母族庇佑,有何顾忌?
……
朝堂上。
“长乐郡主刁蛮无礼,持鞭行凶,我儿身上数道伤痕!”
“若此能令郡主开心,臣便是让我儿忍忍便罢了,可……可郡主竟让一个马场贱奴羞辱我儿!”
“郡主娇贵,我儿亦娇养长大,从未受过如此委屈,求陛下做主!”
文国公掷地有声,丝毫没注意上首的皇帝面色渐冷。
在场各位大臣无一不惊恐的看着他。
这老匹夫在刻惮谁?!
文国公久久未得到回应,便抬起头,骤然对上皇帝冷厉如刃的凤眸。心底咯噔一下,惴惴不安。
他是年初才调到京城,关于长乐郡主的传言都是道听途说,从未真正见过,隐有不屑之意。
一个将军遗孤,再受宠能宠到哪去,他可是实打实为陛下立过功的。
可现在……
皇帝脸色沉沉:“郡主羞辱你儿子?”
文国公想说是,却被皇帝看得头皮发麻,发不出声。
“呵,好大的脸面!”
皇帝重重冷斥一声,将手中奏折砸在文国公脑门儿上。
各位大臣吓得虎躯一震,连连俯首告罪。
文国公更是两股战战,叩首大喊:“陛下恕罪!”
“恕罪?”
“自己教不好儿子,还敢诋毁朕钦封的一品郡主?朕娇养长大的长乐郡主,比你儿子金贵千百倍,何时受过如此委屈?!”皇帝越说越怒,面色阴沉如墨。
一、一品郡主?
没人跟他说长乐郡主还是一品的啊!
文国公冷汗连连,不禁暗骂。
头上这顶乌纱帽还能保住吗?
文国公内心愈发慌张,挤出两滴眼泪磕头痛喊:“陛下!微臣草根出身,比不上京内世家大族,对犬子有失教导,微臣有过!还望陛下看在微臣平了西南之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恕臣与犬子!”
李家并非京城世家,文国公本是西南将军底下一名将领。
前年西南战起,西南将军战死,文国公率兵击退吐蕃,在一众将领中脱颖而出。
然,皇帝暗中得知文国公所有御敌之计皆为一名普通士兵所出。考察一番后,顿觉那士兵比文国公更有领将之风。
但明面上的功劳都是文国公的。
皇帝便想出一计,将文国公调遣京城,位居二品却无实权。
这一出不亚于明升暗贬。
皇帝平日里便多加赏赐,权当补偿。没想到给了文国公天子近臣的错觉!
皇帝愈发阴沉,震怒道:“满京皆知郡主脾性大,纷纷退避三舍。你们不知死活挑战郡主耐心,挨了鞭子是你们活该!”
可他儿子都肿成猪头了!
哪家贵女像长乐郡主那般跋扈?!
文国公内心不满,暗恼皇帝昏庸,面上却诚惶诚恐地接过话:“是是是,是犬子有眼无珠,郡主教训得是。”
“哼,你草根出身不知礼数,朕便派两个人去教,何时学会何时出府!”
“退朝!”
皇帝拂袖离开。
众臣战战兢兢:“恭送陛下!”
文国公缓了一会儿,待冷汗退去,脸色陡然变得阴沉难看,不过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竟得皇帝如此维护!
持鞭伤人连一丝惩罚都不曾有!
那他宝贝儿子的伤岂不是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