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妈妈说了什么除了王爷王妃无人知晓。
大家只能看到,那依仗蔡氏在王府嚣张一时的刘家在某个夜晚悄悄的把他们曾经拿走的、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都送了回来。
东西之多,足运了三四个夜晚,堆满了半个库房。
之后,刘氏带着儿女全家离京。
蔡妈妈不是自由身,走不得,便被打发去了偏远的庄子上。
余下的发卖的发卖,打发的打发。
一同去了的,不仅仅只是以前跟随蔡妈妈的人。
从前的管家一脉,也在不知不觉中尽数不见了踪迹。
说起这事,内宅门看守的何婆子便不平。
与人闲话时,狠狠淬了一口,道:“那蔡氏不是个好东西,管家难道就是了。”
“那老不死的东西这些年可没少往家里捞。”
“王爷王妃整治了姓蔡的,却把那老混蛋给忘了。”
“死的早就是好,清算都没算到他一家头上,竟就这样轻飘飘的放出去了。”
“凭他之前捞的那些东西。那一家子就算是打发到庄子上,也会被当祖宗似的供起来。”
“咳咳...”
婆子赶紧收敛,堆起满面的笑容:“老姐姐来了,快请坐。”
是许大娘带着人来巡视。
这是沈娴新定的规矩:管事娘子每日早晚带人巡视,警惕有偷奸耍滑,赌钱吃酒耽误差事的情况。
“你两个又在闲磕牙。”
“老姐姐,我们只是说说话,没喝酒。你看,茶不是还在这吗?”
说着已经又寻了几个杯子各倒了一杯:“我们也没什么好茶,权当解渴吧!”
因着处置蔡氏一事,府里人都隐约明白女主人绝不是个能被人拿捏的。
虽说平素温柔谦和,但笑的愈温柔,后果愈叫人吃不消。
她能把人全家老少一个不少的拿来,一个个的发卖,任是哭声震天,也半点不心软。
也能叫蔡氏每日跪在地下,直跪到王府这些年在她手里丢的物件尽数归还——蔡氏走的时候几乎都站不住,被人扶着还是颤颤巍巍的,好不可怜的一副样子。
是以谁也不敢拿她的话当耳旁风。
许大娘带着人每日两巡视,所有人都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做事。
一时间府里风气倒是好了许多。
不过也没什么人去抱怨。
毕竟以前活干的又累又多还没钱,大家自然惫懒。
如今按劳分配,各司其职。
谁会不喜?
许大娘笑道:“没说你们喝了酒,只是提醒你们,别聊开心了忘了形,嘴里胡嚼,叫我听见可是不依的。”
“如今哪还有这样放肆的人呢!”
何婆子一眼看见那边走来的女孩,笑道:“呦,瑶姑娘大好了。”
瑶儿笑道:“劳妈妈记挂。王妃开恩,叫我好好歇了几日,又命人请个大夫来看,如今已养好了。”
许大娘嘱咐了她们几句,便要去下个地方。
何婆子赶紧跟过来。
众人知她有话,便都走开了。
“老姐姐,我这...”
眼见人都远了,许大娘才道:“你和我说实话,那日又偷溜去赌钱吃酒去了吧。”
何婆子讨好的笑:“怎么会!我是吃了豹子胆了吗?再说这不早不晚的,我和谁玩去?是真肚子痛。”
许大娘道:“你我是一起过过苦日子的,好差事来之不易。我今给你提个醒:管你有什么事情,日后这样的疏忽万万不能有了。”
“你这次是幸运,有那些人在前面顶着,王妃不耐烦理会些许小事,才把事情交给了我。”
“我估摸着是小惩大诫的意思。你就去角门那领五个板子,我和他们说过了,不叫打重了你的。只是你若来日再犯了事情,难保她不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想想那些人,再想想你那老骨头禁不禁得起。”
“哎,”何婆子喜滋滋的说:“还得是我老姐姐,那蔡婆娘不过是仗着韶妃娘娘才强压你一头,真要说人品能耐,她如何能和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