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站起身,走到蔡妈妈面前:“你可好好的与本妃解释清楚了。不然...买卖私盐,是个什么罪名,本妃会请京兆府尹来好好给你们说道说道。”
蔡妈妈还没说话,孙嫂子就已经爬到了沈娴脚下:“王妃明鉴!”
兹事体大,即便她的脸都被打肿了也不耽误请罪:“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
“啊,那便是你做假账,中饱私囊。”
蔡妈妈尤不觉事情有多严重,只觉就为了这么几十两银子的小事,闹成这样实在跌份。
只是侄女既然认了,她也便道:“眼皮子浅的东西,还不给我滚过去。”
“王妃恕罪,这也实在是小孩子们不懂事,起了私心拿些回扣罢了。”
“她已知错,从此叫她改了就是了。”
“为这种小事,也实在不值得闹成这样,说出去,丢了王府的颜面,倒是叫人议论王妃治家无方了。”
这样无耻,气的黎儿跳起来骂:“呸,你个没脸皮的老货。这样的话,主子宽仁,说一说也就罢了,你怎配说来?”
“真拿王府当你自己家了。不过是有福气被上面看中奶了王爷几日。这天底下哪家的奶娘似你这般,倒似要爬到主子的头上来了!”
蔡妈妈气道:“王妃,您便叫您身边的小妮子这般欺辱我这个老太婆!若是王爷知道自己的乳母被如此欺负,只怕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晋王年轻而虚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怕什么?”
他一身常服,面色苍白,唇带轻笑。
若非坐在轮椅上,应当是长身玉立,芝兰玉树的翩翩君子的。
但即便是坐在轮椅上,笑容温和,也不耽误他气势逼人。
当他笑着过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身有残疾的事实。
沈娴站起来看向他,还未说话,笑意早已压不住了。
“怎么起来了?是声音太大,吵到你了吗?”
这原是沈娴心疼自己夫君的身子。
可听在蔡妈妈耳里,便成了沈娴背着王爷对他们无礼,如今被发现,心虚了。
于是便抢在前面,几乎是扑到晋王面前,“扑通”一声,匍匐在地。
“王爷,您是喝着我的血长大的,我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王妃打定主意要我这老太婆的命。求您看在以往的份上,劝劝王妃,给老奴一条活路吧!”
这连哭带嚎,涕泗横流的模样。
不知情的,只怕真的要可怜起她来。
废话,能不哭的凄惨吗!
她本想扑上去像母亲一样抱住晋王哭诉一场自己的委屈。
谁知怎么脚底打滑,竟一个踉跄扑在了地上!
摔了个狗啃泥。
那可是硬生生的地面啊!
自打入了王府,她何时这样狼狈过?
蔡妈妈心里恨不得生撕了让她丢了这么大人的沈娴。
不过也好,让晋王好好看看他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婆娘都把我这老太太欺负成什么样了。
滑稽的一幕让晋王也不得不摇头,“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说着,吩咐左右侍从:“把人扶起来。”
如此温和的态度。
虽然晋王没有亲自扶起她,可蔡妈妈依旧心里得意。
她道:“自打在王爷身边服侍,便是韶妃娘娘也不曾如此...”
话还未完,便听晋王道:“在这挡了路,王妃不好过来的。”
蔡妈妈愕然抬头。
只见晋王满目情谊的看向对面那人。
他眼里竟只有那个贱人!
那女人越过她,到了他身边去。
无人把她放在眼里!
晋王被沈娴推到了众人面前。
“本王方才似乎听见,有人大吵大闹,不服王妃管束。”
“是那些,不妨站出来。”
他的声音神态无不温和,可底下一片雅雀无声。
“看来是都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