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半碗以后，徐帆吃得并不快，江洵看看外面的夜色，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零星小雨。
待他再看徐帆时，嚯，一碗卤煮火烧已经吃完了。
得，这姑娘还不好意思。
“服务员，再来两碗。”
“我吃不下了……”徐帆似乎很认真地说道。
“没事，能吃多少算多少……到了北平，我们这儿的规矩是远客要连吃三碗卤煮。”江洵不由分说，又给她要了一碗。
“还有这样的说法？”徐帆半信半疑。
“有啊。”江洵笑着回应道，如果将来的话剧观众知道阮玲玉被自己带来吃卤煮火烧，观众会怎么想？“最好还要配两二锅头……”
店里的食客轰地笑起来，倒把徐帆闹了个满脸通红。
“小伙子，你倒陪着吃啊，瞧把你对象给饿的……”
“不是对象。”徐帆的脸突然红了，她看了一眼江洵，江洵也不解释，直接挥道，“服务员，结账。”
徐帆起身想要付款，可是哪能争得过江洵？见她还想争执，江洵笑了，“别争了，谁让我是你哥呢。”
……
把徐帆带回剧院，戏已经散了。
可是演员们都没有离开，大家看起来都很兴奋，“杨哥，又要发奖金？”江洵把徐帆带到杨立新跟前，“人，我给你带来了。”
徐帆亲热地就拉住了杨立新的胳膊，可又马上乖巧地说道，“江哥还带我吃了卤煮火烧。”
“那让你破费了，”杨立新就笑了，他也是一脸兴奋，“洵子，我们要到上海演出了，刚刚，夏院刚刚宣布……”
上海演出？
算起来，这是北平人艺第二次上海演出，距离1961年上一次赴上海演出已经27年。
《茶馆》、《天下第一楼》、《狗儿爷涅槃》、《推销员之死》、《哗变》，五个很有影响的剧目，而北平人艺除个别行政人员和首都剧场部分工作人员留守，于是之、蓝天野、郑榕、英若诚、朱琳、林连坤、朱旭等一众大家，基本倾巢而出。
“我们B组……”江洵忙问道。
“一起去，”杨立新笑道，“一起去，不过，你大约一个多月不能上课了。”
上课？
徐帆瞪大眼睛，“您是老师？”
“他哪是老师啊，他是中戏大一学生，现在在院里排戏，”杨立新很高兴，“将来，你们说不定是同学。”
同学？
徐帆又一次瞪大眼睛，这个中戏的学生，大一就能排戏？还要到上海演出？
“看样子，你也不比我大啊……”徐帆盯着江洵，这一路上光叫人家哥了。
可是他还答应得那么痛快！
江洵没有注意到姑娘的小心思，他的热情全在上海演出这事上呢，“杨哥，苏民老师能让我去吗？”
“怎么不能，刚才你没在，夏院让回去好好准备，下个礼拜，我们就出发，去上海。”杨立新重重地一拍江洵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