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啊,想那贾瑞算个什么东西,不过贾家一区区庶几辈的孽畜罢了,贾家宁荣二府之人咱们王家要敬着供着,难道连面对此等人,也要卑躬屈膝不成?”王仁听出自己父亲话中的意思,有些不满的说道。
“哼,愚蠢!”王父听到这话,当即冷哼着骂了他一声,接着又道,“先不管那贾瑞是个什么身份,其人所说之语,却是不假,‘擅闯民宅行凶者,杀之无罪’,依此律,他当时就是一刀把你砍了,为父身为大理寺少卿都无话可说,何况如今只是削掉你一耳朵!”
“可是……”王仁听了此话,还是不服气的想要辩解,谁能想到,贾瑞那厮在动手之前,还能搬出一条大永律法出来说事?自己以前擅闯民宅的事情干得多了,也没见出过什么事,哪里会想到大永律法中还有这么一条啊?
“可是个屁,你可知为了区区一个丫鬟,你差点坏了为父谋划的大事!到时若果真如此,便是那贾瑞不曾杀你,回来之后,为父也要扒了你的皮!”王父见他还不服气,当即冷着脸严厉训斥道。
“这,儿子愚钝,还请父亲解惑!”见父亲将话说得如此严重,王仁先是一呆,接着便顾不得自身伤痛,连忙起身跪下道。
王父见自己儿子此时模样,心中不由一软,接着轻叹一声,语重心长的道:
“唉,你可知再过两年,为父就到了要致仕的年纪,想要再进一步已无可能。为父这一去,我王家在朝中便没了立足之地,到那时,你祖父至为父等两代数人辛辛苦苦几十年维持的家族门楣必将一落千丈,这是为父所不能允许的,因此,为父去后,必须再将你二叔推出来,扶上位,才能将我王家的门楣继续维持住,甚至更进一步。而若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利用到贾家如今的权势和声望。”
“所以说,此等时刻,我王家巴结贾家还来不及,你却带人去找贾家人的麻烦,不是愚蠢又是什么?即便那贾瑞只是区区庶孽,但毕竟是姓贾,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据为父所知,那上次从咱们家要走平儿的林家姑太太贾敏,在京时便对此人颇为看重,虽然其人目前随夫去了扬州,可谁知道如今宁荣二府的主子中,还有没有看重此人的?我王家何必为了平儿区区一个丫鬟,而去恶了贾家之人呢?”
“听了父亲的一番教诲,儿子方知自己错在了何处,悔不仅不能为父分忧,还险些铸成大错,坏了父亲的一番辛苦谋划,呜~儿子知罪,请父亲责罚!”王仁听了自家父亲的一番谆谆教诲之后,便意识到自己之前所为,确实不妥,当即叩头请罪,说到最后,已是动情的哭出了声。
“嗯,你能明白此中道理,便为时不晚,好在你已成亲,丢了一只耳朵也没什么打紧,待日后为父致仕返乡,你便跟在为父身边侍奉罢,莫要留在京城了。”王父见他如此,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是,儿子谨遵父命!”王仁闻言,连忙应了一句。
“你且歇着,好生养伤罢,此事为父会处理好的!”王父又交代了一句之后,便转身走出了王仁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