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后,
高宇顺和骆养性这两个特务机构的头目,才正式交换了目光。
不过二人都没有打招呼,只是互相颔首示意,随后就去自己的地盘做事了。
皇帝都亲自指示,要迅速整顿好这两个机构了,虽说东厂在高宇顺接手后就整理了一遍,可不能因此就不再动作。
道理跟办公室小职员差不多,
多多扫地换水,总能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而骆养性也摩拳擦掌,来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宣布自己连升数级成了单位最高领导后,骆养性视差起了诏狱的情况。
此前风波太大,骆养性不敢轻举妄动,等到诏狱中不断投入新的审问素材时,更是眉头一皱,更加低调,生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谁让他爹骆思恭担任指挥使之时,也和魏忠贤有所联系呢?
摸不准皇帝抓人的底线在哪里,谁都不敢乱来。
如今升官发财,却是可以好好欣赏一下素材情况了。
骆养性背着手,慢慢巡视着诏狱,既是享受升官的快乐,也是寻找立功的机会。
陛下着人拿下田尔耕和许显纯的画面仍在眼前,他自然不愿意也落到如此下场。
这锦衣卫虽然号为武臣,可实际上和东厂太监差不多,同样是赏罚臧否,皆在帝心,故做事不可不慎重。
“让客氏把嘴放干净点!”
巡视了一圈,骆养性让人为仍然具有强大活力的客氏进行好好一顿招待。
其他人进了诏狱,大多半死不活,缩在墙角,或是喊冤枉,或是写诗明志。
骆养性对这种情况接受度很高,也不管他们。
只有客氏此人,由高位骤然而落,一点过渡都没有,情急气愤之下,冲坏了脑子,天天在诏狱里面骂人,然后对着先帝的在天之灵哭诉,暗指新帝苛待先帝旧臣。
而当时田尔耕自身难保,根本懒得理这位干娘,只顾缩在家里不断自己打气,做深呼吸。
其他锦衣卫给东厂做了多年走狗,早就没了心气。
眼瞅着九千岁都倒了,更是茫然如丧家之犬,不知去向何方。
是以让客氏折腾这么久。
骆养性哪里能惯着这女人?
客家被抄已成必然,以客氏的案底,天子给她一个痛快都算好的。
要让骆养性来,哪里会这么直接把人下狱?
起码要把这享受富贵多年的女人送到浣衣局去好生折辱,等把人脊梁骨打断后,再下杀手。
现在才让客氏闭嘴,
已经是天子恩德了。
“另外,你们跟着我,再把孙云鹤、杨寰、崔应元找来!”
骆家在锦衣卫中树大根深,骆养性也当了好几年的百户,自然有自己的班底,不需要再去特意培养,拉拢人手。
他直接点了几人名字,就要带着人一同为国尽忠——
陛下要他整顿锦衣卫,
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皆是阉党之人,和已经被抓起来的田许二人,并称为“五彪”,为锦衣卫东司理刑官。
田许二人做领导,接受魏忠贤的指挥,而这三人则是直接充当打手,利用理刑之职,对阉党的对头们多加迫害。
魏忠贤出事之后,
这三人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哪里见得诏狱里天天来新问刑素材的场面?
他们害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成其中一员了!
作为理刑官,一到施刑环节,他们都是在旁观看的,肯定明白锦衣卫审人的手段。
当时自己施刑,心头痛快,更以受刑者的痛呼惨叫为乐。
现在……
想想就要尿了!
只是不管他们再怎么不愿,有人带着刀上门“邀请”,也只能被拖去北镇抚司衙门,然后被骆养性直接拿下。
骆指挥使心中得意,面上沉稳的开始写报告,呈交皇帝,告知五彪之三已经被自己擒住之事。
看看,
第一天自己就这么能干,
陛下你必须是知人善任!
朱由检倒是清楚骆养性的能力水平,更清楚除去那些所谓的权臣奸臣,在大明朝的体制下,只要皇帝点头,什么难度都没有。
故而只是对着骆养性的报告略微点头,随后便去看起了高宇顺的抄家报告。
比起抓人,
其实朱由检更在乎给内帑加钱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