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元爷!”蒋年华拍掌大笑,旋即接着问,“元爷且说要多少给报个数,在下定然尽数交纳。”
“不多。”元吉轻笑着,“我只不过要买你通、盘两州两年的收成而已。”
这话一出,不止那杵在蒋年华身后的掌柜傻眼了,蒋年华的笑声也登时僵在面上。
“元爷这是说笑了。”蒋年华尴尬地维持着笑容,“通盘两州两年的收成,足可喂饱一州百姓半年的嘴,元爷可真会拿在下寻开心。”
混混当即厉眸冷声喝斥:“我们元爷一诺千金,岂会拿你这***商贾寻开心?!”
蒋年华遭人喝斥顿时缩了缩身子,他哑笑着看向元吉,涩声说:“元爷这是……”
“蒋掌柜,我这人说一不二,不喜开玩笑。”元吉按着麻袋侧首看他,“既然蒋掌柜看的起我元某人,说两成太过轻贱。一斗七十钱那便一斗七十钱,只是这量我就要通、盘两州两年六季收成,如何?”
蒋年华面色变了变,他看向身侧的掌柜,那掌柜擦了擦汗,腰也低了几分。
他思绪挣扎着,左思右想,许久才说:“好!元爷能以市价买米,那也是看得起我蒋年华。这米,在下卖了!”
“蒋掌柜爽快。”元吉正视他,“交你这样的朋友,元某觉着是缘分。现下如若不弃,元某便备桌席与蒋掌柜把酒言欢,可好?”
蒋年华侧了侧眸子,随即点头笑着说:“如此甚好,这般大的生意,在下也有诸多事宜要与元爷商量。”
元吉侧身一让,说:“请。”
蒋年华抱拳揖礼,旋即展臂说:“元爷请。”
两人一前一后渡步出了货仓,而那名掌柜则立刻招呼运工搬货。
可那跟在元吉身后的混混突然揽住掌柜的肩膀,说:“这位兄弟,元爷今天高兴摆席庆贺。我和你头回见,方才多有得罪,来。一道去吃酒。”
那掌柜身形瘦弱,架不住混混手臂的力道,他委婉地推诿说:“小的还有诸多事物缠身,实在不便饮酒,这位爷,您还是——”
“有什么不便的,元爷说了要交你们东家这个朋友。那你便也是我们聚龙帮的朋友。”混混耍无赖似地说,“那我们是朋友,请你吃个酒,你走不走?”
那嚣张跋扈地混混气又显露出来了,这小掌柜哪敢招惹,只好苦笑着连连点头,说:“走、走,我陪诸位爷吃几杯。”
混混架着他大笑起来,旋即一众人都出了货仓。
运工们见管事的走了,又
没人催他们干活,当即四下环视嘀咕商量,随后都偷偷出了货仓锁上大门,也早早回家去了。
此时酉时刚到,寂静无人的货仓突然响起阵阵脚步声,一帮行踪鬼祟的黑衣人齐齐来到货仓前。
有人撬开子母锁扯开了大门,然后朝身后的人挥动手臂,一众人推着单轮的货车进了货仓。
夜色昏沉,大门关上了。
排排货车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进了满红关,刘朔云伫立在城门前观望着。
站在他身旁的士兵面色忧愁,他看着货车进了城门,说:“这些都是这一季的粮草,大人,数目都对过账,没少。”
刘朔云翻弄着手中的账本,眉头蹙紧说:“怎么是北境边城的粮?崇都那边还没传达军粮的文书通报吗?”
“回大人的话,崇都那边未曾传来加急文书,小的通报驿站前去确认,各地的斥候也在探查。”士兵直起身叹了口气,“粮仓在上月就清查了账目,若说支撑关内一概兄弟倒也足有两月之余,只是如今大多弟兄都跟梁都尉出了塞,五营又分散过远,在时间安排的调动难免要多做详细。再者,中庭如今也在收购粮草,代州的商贾见利而驱,民间的粮食是被收的一干二净,实难支撑大漠外的五营甲士。”
“这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刘朔云面色暗沉,“没了粮食,塞外的甲士就要饿着肚子打仗,这可如何是好。”
他转身沿着城门的大道向演武场走,负在腰后的手扣的很紧。
“大人,小的与账房的吏员合计过。”士兵用商量的口吻说,“如今外头战事吃紧,五营无粮是万万不能的。不如就令斥候在大漠里洗劫些小部落,弄些干肉牛羊顶一段日子。等崇都的粮草到了,我们在向塞外运送。大人看,此举可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