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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小说网 > 七零之走出大杂院 > 33、第 33 章

33、第 33 章

忙完了,顾跃华过去后屋了,陈翠月回去睡了,从外屋通往后屋的门也被带上?,小小的外屋里?,就只有?一家四口了。

房间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床板和草垫子铺上?后,两个人站在白炉子旁边都几乎站不下,更?别?说还有?两个洗脸盆和一个马桶。

两个孩子已经拖鞋上?床,在床上?打滚玩起来,他们觉得?床大?一些?了,舒服了,可以随便玩了。

任竞年显然没?见过这阵仗,他无论是?在老?家还是?在内蒙,哪怕条件艰苦,但是?地儿肯定够,没?住过这么逼仄的房间。

顾跃华见他那?样,便说:“都这样,家里?人多,没?地儿住。”

可就是?这样,大?家还都拼命想把户口迁回来呢,没?办法,大?城市,商品粮,自己的机会多,后代的机会也多。

就是?在早那?会儿,解放前,河北一带的农民闹穷的,也都是?拼命地往北京挤,挤进来,就是?再穷,只要靠着穷缝卖苦力熬下来,熬下来站稳脚跟,下一代孩子总是?能比父辈强一点,稍微有?点运气,或者赶上?一个出息的孩子,这个家族就能翻身了。

留在北京城,这就是?机会,就比老?家强。

任竞年:“也没?什么,我早想到了,现在要做什么,给孩子先洗洗?”

顾舜华:“你坐火车累了一天了,你先洗洗脸吧,我也给孩子洗洗手脸,洗完了我们一起泡泡脚就歇下。”

任竞年忙道:“好。”

到底是?在矿井那?么艰难的地儿待过的,适应能力强,很快就能上?手了。他先将床上?的铺盖稍微挪了挪,避开火炉子,免得?烧到,接着便先铺床:“先铺好了,等下让孩子先躺下睡。”

顾舜华倒了热水,掺了一点凉的,用手试了试温度正好,就要给孩子洗脸。

谁知道两个孩子打着滚抗议,纷纷喊着要爸爸洗。

顾舜华无奈:“你们这是?疼你们爸爸还是?害你们爸爸呢,都想要爸爸洗。”

多多嘟嘟着小嘴儿:“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满满也表示:“我是?爷儿们,爸爸也是?爷儿们,爷儿们给爷儿们洗脸!”

顾舜华忍不住笑:“这都从你舅那?儿学的吧,之前哭的时候不是?说不当爷儿们了吗?”

满满心虚,小声说:“我还是?当爷儿们吧!”

顾舜华便对任竞年说:“你儿子闺女都想你,那?你给他们洗吧。”

任竞年倒是?挺受用的:“好。”

很快毛巾放在搪瓷脸盆中湿透了,他拧了拧后,先薅过来多多,抱着擦小脸,多多紧紧地闭上?眼睛。

孩子其实都不爱洗脸,现在也是?看在爸爸的份上?使劲忍着。

擦完了多多又擦满满,很快两个孩子都洗干净了,他自己洗。

洗完后,一家子的脚过来,都泡了泡脚,也就上?床睡觉了。

这种木板床,自然并不结实,人上?去的时候就会发出咯吱声,任竞年身高一米八三,身形强健,现在上?了木板床,动一下都得?小心翼翼的。

不过好在,这床现在能让他伸展开腿,只不过要稍微斜着身子。

顾舜华让他斜着,让两个孩子中间,自己在最里?面,这样就能躺下了。

总算躺下后,一家四口盖了厚实的棉被,紧紧地靠着。

当一切安静下来后,好像听到了外面呼啸着的风声,咳嗽的声音,倒脏土的声音,还有?谁家小孩儿的啼哭声。

并不是?太真切,不过能模糊地捕捉到一些?声线。

然而这些?似远似近的声音,却让小小的屋子越发显得?安静,两个孩子满足地靠在任竞年和顾舜华身上?,小小声地说着话,说幼儿园的事,说饺子好吃,还说爸爸你怎么现在才来,你要是?再晚来我就生气了。

最后,终于没?声了,取而代之的是?细微的鼾声。

顾舜华微微扭头,借着半明不暗的炉火透过来的一点微光,看到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任竞年压低声音:“都睡着了吧?”

红色的炉火在暗夜中微微闪着红光,小小的房间中格外安静,男人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几分难言的暧昧,像丝绒一样滑过顾舜华的心。

这让她想起过去一些?时候,在那?些?有?风的冬夜,当孩子睡着后,他都是?这么问自己的。

她会抬起手轻轻扯一下他的胳膊,他就明白了,就会翻身覆过来。

隔了这么久,顾舜华竟然脸红了下,轻轻地“嗯”了声。

任竞年便微侧身,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搂着孩子,也更?近的距离对着顾舜华。

“你一个人带孩子过来,受了不少罪吧?”他这么说。

“也还好,去哪儿能不受罪呢,现在这不是?越来越好了吗,户口有?了,炉子有?了,煤球有?了,马上?还能盖房子了。”

任竞年便不说话了。

男人规律而有?力的呼吸声在夜色中传入顾舜华耳中,这让顾舜华心里?浮现出许多想法。

她甚至脸上?燥热起来。

在好一片沉默中,任竞年才终于开口:“一千多年前白居易进长安,就有?长安米贵居大?不易之说,一千年后,京城依然居不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落了户口,又在这大?杂院里?扒出一块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任竞年的这话,让顾舜华眼泪“唰”的一下子落下来。

从她知道那?本书的真相?后,她就一直在艰难地挣扎。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回到大?北京,面对并不疼爱自己的母亲,咄咄逼人的亲戚,还有?虎视眈眈想把自己介绍给什么秃顶老?男人的邻居,顶着寒风跑知青办,跑街道办,跑房管所,求着人家办事,厚着脸皮撒泼软硬兼施,她不觉得?寒碜吗,她不臊得?慌吗,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的肩膀上?压着两座山,她必须负重前行,必须为孩子挣一条活路。

别?人只会说舜华真能干,说舜华就是?一个女爷儿们,不会知道她多累多冷,多想喘口气。

也只有?这个人,能这么说一句,因为孩子不只是?自己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因为两个人有?着间接的血缘羁绊。

顾舜华咬着唇,无声地落泪,不过任竞年自然察觉到了,他伸出手,越过两个孩子,轻轻地触过她的脸颊,为她擦泪。

他的大?手温暖而干燥,带着熟悉的气息,正是?她曾经依赖过喜欢过的。

只是?有?多久了,这一切显得?很遥远。

相?识八年,结婚四年,一直都亲密如初,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有?了一道无声的裂痕。

可能是?从他提出来离婚开始吧。

他提出来建议,离婚,她回城,她想接受,但又不舍得?,于是?两个人冷战,纠结,互相?说服,在最深的夜里?伏在他怀里?哭,又会在哭声中吵起来。

这么闹腾了一周多,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达成了一致,终究还是?离婚了。

在离婚书上?签下字的时候,她在想什么,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婚姻是?神圣的,哪怕知道是?为了户口,为了孩子的前途,可是?当一对最亲密的夫妻签下离婚协议书,并在纸上?一笔一划地进行分割,写上?桌子归你,椅子归我,存款归你,孩子归我,就这么把两个人所有?共同置办的一切包括孩子都白纸黑字地分割好了,两个人心里?也到底落下一条浅浅的痕迹。

这是?一桩心里?明白,但形势上?确实在进行的离婚,是?白纸黑字是?正经法律的离婚。

这个世?上?没?有?假离婚啊,就是?真离婚啊。

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口头上?还会互相?安慰,等你办好了户口,孩子想办法接过去,我们就可以复婚了,等我过去,你也想办法往北京调,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可到了后来,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这种话了。

因为见多了,为了回城破裂的夫妻和情人,离别?时再恋恋不舍,一切却终究抵不过两地分居的现实和城乡差异,更?知道在这个年代,想解决两地分居想进行对调有?多难,别?的地方?还好说,进北京,有?多难啊!

没?有?户口就没?有?粮食关系供应关系,什么都没?有?,他就算去找她,到时候也是?混吃等死?,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当顾舜华独自一人坐上?火车的时候,她回头看自己签了离婚协议的丈夫,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把孩子接过去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孩子是?自己的亲孩子,孩子还小,只要自己落户有?了工作稳定下来,就可以慢慢地办投奔母亲进北京,但是?离异的丈夫,她心里?也没?底了。

真得?没?底。

未来太渺茫,谁能把控?

就算彼此感?情不会有?丝毫变化,但两地分居怕是?免不了了。

她就没?想到两个人还能有?一天有?这样的机会,一起安静地躺在狭窄而温暖的床上?,低声的说着话,听他道一声辛苦。

他帮她擦泪,她却哭得?更?厉害了,哭得?几乎颤抖。

重新在一起了,他那?么温柔体贴,一如当年她认识的那?个他,然而她心里?埋着好多心事,他并不能懂。

大?栅栏的街头,她恍然醒悟了这一切,脑中有?了书中所有?的剧情时,她知道两个人只怕终究感?情生变,知道他要和别?人相?爱一辈子,她并不太怨恨,几乎是?带着宿命一般的无奈。

但是?孩子啊,孩子怎么可以落到那?么一个结局!

凭什么?

签字离婚进北京,不就为了孩子吗,她怎么可能对孩子置之不理?

他又怎么可以娶了新媳妇有?了新孩子就冷落了他们那?么可爱的一对孩子!

顾舜华痛恨这一切剧情,可她没?办法,她不知道怎么去挣脱,只能胡乱扑腾奋进全力。

顾舜华哭得?太厉害了,任竞年便坐了起来,将两个孩子轻轻地挪到了靠墙的一侧,把顾舜华拉到了他怀里?,这样他就抱着她,帮她拭泪,又去亲吻她的脸颊:“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盖房子我来,做家具我也来,我周末就往这边跑。”

顾舜华抽噎着,小声嘀咕说:“是?你提出要离婚的。”

任竞年看她哭成这样,只以为她在首都受了天大?的委屈,哪里?想到她提这一出,忙道:“那?不是?为了回京吗?”

顾舜华:“为了回京你就可以提离婚吗?你为什么要提离婚?”

任竞年哑口无言,默了一会:“我们马上?就可以复婚了。”

顾舜华却不依不饶起来:“如果我们真离婚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会对多多和满满好吗?”

任竞年:“怎么可能!”

顾舜华:“什么叫怎么可能?你说你既然找了别?的女人,也会对孩子好?”

任竞年气得?几乎想咬她:“我怎么会找别?的女人,这个假设根本不存在!”

然而顾舜华却很坚持:“就假设说你一觉醒来,你发现自己已经和我离婚,并且娶了别?的女人,你会拼命保护满满和多多,拼命对他们好吗?”

这简直是?一个荒谬的假设,但是?任竞年被逼到这份上?,只好想了想:“当然,那?是?我们的满满和多多,我怎么可能不对他们好?”

顾舜华:“假如你就是?没?对他们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呢,你觉得?你会做出这种事吗?”

任竞年磨牙:“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顾舜华:“不是?。”

任竞年有?些?没?好气了:“那?你问这个有?意思吗?”

顾舜华想了想,叹了口气:“好像是?没?什么意思。”

所以没?什么好纠结的,任竞年的人品,自己信得?过,哪怕两个人的感?情终有?褪色的那?一天,哪怕两地分居的现实逼得?两个人到底不能再续前缘,可他绝对不会那?么对待自己的孩子啊。

只能说,一切都是?因为剧情强大?的操控力罢了,就像自己再排斥遇到严崇礼,但依然遇到了。

任竞年:“现在该我问你了。”

顾舜华:“……你问。”

任竞年:“为什么问我这些??”

顾舜华:“我脑子抽筋行了吧。”

任竞年:“为什么刚才哭得?那?么厉害?”

顾舜华:“想起这段的辛苦难受呗!”

任竞年:“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顾舜华:“嗯?”

任竞年声音严肃起来:“舜华,你突然从北京回去矿井,为什么?”

顾舜华瞬间没?音了。

任竞年两手捧着她的脸,在黑暗中直视着她,不让她逃离:“你回去后,看着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陌生,就像看着一个你完全不认识的人?”

任竞年永远不会说,那?一刻,顾舜华的眼神像刀子,刺进了他心里?。

他在她眼里?,就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顾舜华咬着唇,挣扎着想逃离他的视线,可是?他的手力气太大?,按住她,不让她逃。

任竞年:“舜华,到底为什么,你必须告诉我。我一直在争取机会,那?么努力争取机会,哪怕来不了北京,也想距离你近一点,现在我终于做到了,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可以复婚了。可是?你为什么那?么看我,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顾舜华一下子又哭了:“你为什么非要问我这个,我不想说行吗?”

她哭得?很难受,这让他心疼起来。

可他还是?道:“是?不是?和你表妹有?关系?陈璐说什么了?她怎么了?还是?你误会什么了?”

然而顾舜华就是?不想说,她不想说破那?个犹如诅咒一样的剧情,甚至冥冥之中,她也害怕,当一个人知道自己和一个女人将是?宿命中的夫妻,这会不会反而对他造成奇异的作用,是?不是?反而因为“这个世?界既定的剧情发展”的宿命一般的因果,对陈璐有?了异样的感?觉?

她下意识想将任竞年和陈璐隔离,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没?有?才好呢!

她忍不住道:“我不想提她,不想提她,和她什么关系!她算什么,凭什么影响我的人生!”

任竞年看她情绪不好,只好让步:“那?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好了,别?生气了。”

顾舜华趴在他胸膛上?,呜呜地闷声哭了一会儿,最后抹抹泪,小声说:“你过来北京,要记住几件事,不然我就生气了。”

任竞年:“什么?你说。”

顾舜华:“反正你不许和我表妹陈璐说话,不许搭理她,要离她远远的,不许对她笑,凡是?和她有?关的事,你都得?先告诉我,你要把她当成一坨牛粪一样避着。”

任竞年:“好。”

顾舜华:“你答应了?那?你以后不会搭理她是?吧?”

任竞年:“她不是?一坨牛粪吗?我干嘛搭理牛粪?”

顾舜华这才破涕为笑,她埋在任竞年怀里?,在他贴身的秋衣上?蹭了蹭,把自己眼泪蹭差不多了,这才说:“你记住了,咱们好好过日?子,等你去廊坊办了介绍信,就去办复婚手续!”

她发现,他一来,她就变成了一个小孩,撒娇卖乖的。

太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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