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加了句,“肃哥是大股东,那店也是肃哥的,是肃哥的也是你的,所以嫂子你看,有没有时间整幅画啊”
黎沫抬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道:
“照你这么说,以后你开了店,只要乔肃投资的,那都四舍五入约等于是我的,那我每个都得画一幅?嗯,那我得劝乔肃少投资了”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个玩笑,没想到谭信元一脸哀怨道:
“嫂子,你这话说的缺德啊,你这是断我财路啊”
黎沫嘴里咬着青菜咽下去,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道:“没听懂,这话怎么说?”
她什么时候断他财路了?她是缺德的人吗?
谭信元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神情轻佻,说出的话却让黎沫讶异。
“嫂子是自己人,我也不怕跟嫂子说句实话,嫂子别看我现在混得人模狗样,当年若是没有肃哥,我现在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要饭呢”
黎沫:“……”,他不是谭家大少爷吗?
谭信元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放荡模样,但黎沫还是从他眉眼间看出了晦暗的戾气和嘲讽。
啧啧,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谭信元眯着眼,吞云吐雾,像在回忆往事。
有些事,看似翻篇却从来没有翻篇,他暗了暗神色,掐灭烟头,抬头看向黎沫时,已经面色坦荡的朝她勾勾唇角。
“当年我创业的第一桶金是肃哥给的,可惜当初年轻气盛想一个人一条路走到黑,结果试了三次全失败了”
“后来肃哥给我指了一条路才慢慢好转了,我那些成绩,全靠肃哥指点,肃哥敢投资我才敢下血本,所以理论上,肃哥是老板,我是打工的”
说到这,他夸张的搓了搓额头,眼巴巴的看着黎沫,煞有其事道:
“所以嫂子,你不让肃哥投资就是断我财路啊,你说是不是缺德?”
黎沫挑眉,目光在他俊脸停留片刻,捕捉到他因为刚才的回忆眸底残留的一丝阴影,慢慢笑道:
“刚写生回来,有点累,我想歇一歇”
谭信元有些失望的耸肩,“行吧,那等你歇够了再说”
他说完又准备去拿烟,黎沫夹了块牛肉放嘴里,又道:
“谢谢你今天的饭菜,作为回报,画室还有几幅画好的,你去挑,喜欢哪个拿哪个”
谭信元的眼睛瞬间发亮,恨不能捧着她的脸亲一口,巴结几句后一溜烟跑出去了。
门再次被关上后,黎沫托着腮想了一会,然后拿出手机给廖七七发消息。
——撒娇会吗?
廖七七几乎是秒回。
——撒娇?哈哈,撒什么娇啊,你光溜溜的往乔医生怀里一躺,让他摸得着吃不着,你让他给你摘星星他都得跑天上给你摘去。
黎沫:“......”
这是让她色诱?
…………
门外,乔肃把柳博文送走后,接到了程阳的电话。
"你还别说,你那二货弟弟,正事办不好,逃跑的功夫倒是一流,金蝉脱壳玩的更是溜"
电话里,程阳虽然笑着,但不难听出言语间尽是讽刺和气恼。
乔肃靠着门,想起昨夜听到的那一声‘黎沫’,漆黑的眸子若深不见底的寒潭。
“所以,他真的偷跑回来了?”
程阳刚下了飞机,把行李箱扔给助理后,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从兜里摸了根烟含嘴里。
“可不是,我他妈跟狗一样累死累活的上门求和,他这个大罪人竟然给我玩金蝉脱壳,说是陪着沈家小少爷出去玩几天,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他妈昨天去沈氏见到那小少爷了”
“然后我就让人去找他,好家伙,手机电脑全在家里,就是人不在,我让小刘去查,还真他妈跑了!”
程阳大口吐着烟,嘴里依旧是骂骂咧咧,自从跟沈氏的合作搞砸后,他奉献了这辈子最多的脏话。
“阿肃,这次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程阳靠着座椅,夹着烟的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烦躁。
“操!沈文东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软硬不吃,我是彻底没办法了”
沈文东,四十七岁,如今的沈氏掌权人,当年他的出现曾引起轩然大波。
五年前沈氏集团内部大换血,沈老爷子几度病危,把沈氏给了三儿子沈文东。
都知道沈家有三个儿子,老大老二夺权多年,没想到被不声不响,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老三捷足先登了。
说句心里话,程阳这辈子很少服人,乔肃是一个,沈文东绝对也算一个。
沈文东绝对是个狠角色。
上位五年,不但最快平息了沈氏内斗,让沈氏所有人对他俯首称臣,还让差点四分五裂的沈氏坚固如常,甚至更上一层楼。
提起沈文东这个名字,圈里几乎人人闻风丧胆,因为这个男人,太狠了。
据传闻,沈文东至今未婚,老大沈文斌曾因嫉妒让人散播谣言,说沈文东不能人道才未婚,暗示沈氏不能让太监掌权。
结果沈文东直接让人当着沈文斌老婆的面,断了他的命根子,又狠又绝。
当然,这是传闻,未经证实,也没人敢去调查。
因为知道沈文东不好惹,所以乔一舟惹出事后,程阳是非常担心的。
不过,他也没觉得太害怕,因为沈老爷子跟乔老爷子是老朋友。
沈文东再生气,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们。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沈文东竟然软硬不吃,大有跟乔氏撕破脸的架势,完全不顾及两家的故交。
他原本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直到......
“阿肃,昨晚上我把沈文东的助理灌醉了,从他嘴里挖出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