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习乱七八糟的想得差不多时，文归宁也梳得差不多了，最后，仅是在镜台上择了一条淡雅的羽鹤发带绑住而已。衬着一袭白衣，简单素雅，清淡无华。

“谢谢归宁”沈习欣喜的站起身朝文归宁道谢。

“不用，我其实不会梳女子的发式”文归宁看着自己绑的头发，有些歉意的浅浅一笑。

“那还梳得这么好，以后，谁娶到你可真是幸福啦”梳理完毕，沈习纯粹有感而发。至少不用自己把自己拽成一个秃了，多好！言罢，随即便转身想要出屋。

岂知，文归宁突然上前一步，自后揽住了她，又将脸轻轻贴在她的后脑勺处，朝她耳畔小声呢喃道“那你娶我，好不好？”

闻言沈习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不好”

“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不喜我么？”他都如此求她了，还是不好么？尽管人搂得再紧，自她身上传来的温暖却还是让文归宁冷得止不住难过。

“不是不喜，只是…”沈习顿了顿，打算说明缘由，却被他截掉话语。

“明明就是不喜，何必自欺欺人”话已出口，却仍如刺哽喉般让他苦不堪言。“究竟要如何，才能让你心里有我？”

“大概，如何都不能”拉下他紧紧圈在腰间的手，沈习言辞淡淡，欲抬脚离开。

“枉我一腔情长付你，你却屡屡伤我”文归宁无力的跌坐在镜台边的竹椅上，低着头，神情突然变得恍惚。

他言辞中透出的凄楚是如此的浓烈，犹如灭顶之灾，盖过一切直抵肺腑，让沈习不禁心神一颤，顿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他，但最终仍只是深感愧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若真觉对我不起，那便允我一事，以此相抵，再两不相欠！”当文归宁再次抬起头来时，眸中竟有盈盈水光乍现，欲落未落的模样，简直脆弱无助得叫人窒息。

“你…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答应！”沈习慌忙奔至文归宁面前想安慰他，却苦无良策，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的，头脑一空什么也没问清便应下了。

一切都怪她，她不该忘记文归宁其实是女儿国的少年。她不该被他往日的清高模样欺骗，以为他真的不会受伤。她不该一直表现得模棱两可让他深陷其中…如今，真的无法原谅自己了，竟然做出让一个女儿国的少年为她哭泣这种事来。为什么要不喜欢他，让他伤心？明明对她那么好的少年…

“你真的答应？”文归宁仍旧拿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看着她。

“答应答应！”沈习此刻只希望那星眸中的盈光能稍微褪去一点点，一点点也再好不过了。

“那…我要你吻我”终于，文归宁还是提出了渴望已久的要求。

“这…”明明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也最容易兑现，但沈习却突然有些犹豫不决，可又想起文归宁方才说的，再两不相欠。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指尖轻柔的拭去文归宁眼角溢出的些许泪珠，微微弯身，轻抬那如玉的脸颊，面容相对，近在咫尺间，四目交接，只听沈习淡淡道“如归宁所愿”

吻，随即落下。唇舌交缠间，情起便再难自控，文归宁紧紧的攀附住沈习的颈项，这一次，他终于可以闭着眼承接她少有的主动，却满是那叫人心碎的柔情蜜意。